我回到府中,埋頭苦寫。
此時我卻靈感枯竭,作廢的紙張鋪滿了整個桌面。
總覺得寫的這些缺點東西。
何況這種東西光想也沒用,藝術來源于生活,我得去親眼看看。
我吩咐綠槐做了些點心,乘著馬車來到校場。
鬧哄哄的空地上,不少士兵正在練習武藝。
「喝,哈——」的喊聲此起彼伏,伴隨著陣陣清脆的擊器聲。
氣氛火熱,身旁的綠槐的小臉漸漸發紅。
嗯……好多人啊。
接待的士兵將我們引至場邊的八角亭中坐下。
「夫人您稍等片刻,我這就去通知將軍。」
約莫過了一刻鐘,我看到衛霄從遠處邁步而來。
身后跟著他的好副官。
「夫人怎麼突然來這里?」
兩人身著戎裝,似乎剛還在對練,細密的汗水浸透了衣領,面色也帶了幾分潮紅。
我不動聲色打量一番,笑意盈盈地抬眸看他。
「妾身念將軍辛苦,便做了些點心來看望將軍。」
我打開食盒,把裝有糕點的碟子端到他面前。
「將軍請用。」
衛霄立在那里,面容緊繃,眼神避過我看向一旁的桌面,好像我是什麼洪水猛獸。
片刻后,他伸手捻起一塊塞進嘴里,囫圇咀嚼兩下就咽了。
抬手間眼神不可避免地與我相撞,遇上的一瞬間,一抹慌亂劃過他幽黑的眼底。
我起了興致。
呦呦呦,看來是我來得不是時候。
「我素來不愛吃這些零嘴,夫人不必辛苦自己下廚。」
「夫人快些回去吧,這里人多,免得有人沖撞了夫人。」
衛霄斂起雙眸,悄悄朝副官身旁挪了幾步。
我眼尖地看到副官臉頰旁有道紅印,像是被木劍或藤條抽打留下的。
不好意思,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這里。
吃了糕點,他以要事為由,帶著副官大步流星地走了。
我含笑目送他們遠去,靈感如泉水上涌。
05
續寫輝煌,《猛將》第二話強勢來襲!
「我的老天爺,這第二話一出,賣得比第一話還要多出好幾翻。」
一樓客人熙熙攘攘擠在書堆前,爭搶著要買《猛將》。
二樓的老板坐在我對面,滿面笑容,像年畫里的娃娃。
他笑瞇瞇地往我手里塞了一袋銀子,沉得我差點沒接住。
「先生,以后的新稿,盡請多多送來。」
「那是自然。」
我壓低聲音說道。
與書社老板交接時,我一直是男子打扮,并且戴著帷帽,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寫這種見不得人的書,我當然要捂好馬甲。
更何況寫的是我丈夫的話本。
隨著《猛將》在京中爆火,逐漸開始有人注意到了衛霄。
校場上,幾個士兵蹲在角落大聲八卦。
「我怎麼看書里這猛將這麼像衛將軍啊?」
「俺也覺得,但衛將軍這……像是當下面的嗎?」
「俗話說得好,人不可貌相。」
「不過,你們說衛將軍的溝子……當真可以翹到頂起一瓶酒嗎?」
衛霄也察覺到了近日大家看他的眼神不對,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他仔細思索一番,想不到有什麼不妥,只好找副官求助。
「本璋,我總覺得,最近大家看我的眼神不對。」
「哪有,不過是仰慕你的威儀罷了。」
衛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另一只手不緊不慢地撫摸著扳指。
這是他向來思考時的習慣。
「最近清萊也不愛來見我了,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每次我假裝路過她的院子,人影都看不到。
」
副官有些訝異道:
「這都成婚有一個月了,你還只敢去偷偷看人家?」
「我每天都會光明正大地路過幾次她的院子。」
「……那你不會去給人家送點衣物首飾?」
「京中鋪子新上的胭脂首飾,我都會吩咐人買了送到她那去。」
「你就不會自己去送?」
「我……」衛霄輕嘆口氣,平日嚴肅冰冷的臉上露出幾分落寞。
「你知道的,這婚事是皇上賜下,其中還有幾分我的原因。」
衛霄出身將門,十四歲上戰場。
十九歲率軍西征大敗西洲軍,斬獲西洲大王子首級。
得勝回朝,龍顏大悅。
皇帝賞了不少金銀和一座府宅,還問他想要什麼特別的嘉獎。
他只道為國效力乃將士職責所在,不敢多求賞賜。
皇帝又道他將弱冠,提出要把五公主賜婚與他。
他趕忙回絕,言自己已有心儀的女子。
皇帝沒有執著將公主賜婚于他,卻一再追問。
非要賜下一樁婚事才肯罷休。
「臣……心悅許尚書家的大小姐。」
「朕準了。」
他就這樣與心儀的姑娘成了婚。
「婚事是我一廂情愿促成,我對不起她。」
他喃喃道,「我又不想她厭惡我,只得……」
副官看不得他這副樣子,誰能想到戰場上冷酷肅殺的將軍,在心上人面前話都不敢說幾句。
「聽說南山寺玉蘭花開了,小姑娘都愛去看,你明天帶她去賞花。」
「也好。」
06
衛霄備好了馬車和路上的吃食,同副官練習了無數次可能出現的情景。
萬事俱備,他鼓起勇氣,準備一早帶她去南山寺賞花。
然而夜里一封加急戰報,將他拉去西洲前線。
我睡得很沉。
夢見衛霄拉起我的手,垂眸靜靜凝視著我,眉宇間光華流轉,似冰雪消融。
「清萊,希望我們三個人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