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是我帶三姐姐出來的,你要罵就罵我吧!」
喲!
挺有義氣呢!
宋鈺瞥了四妹妹一眼,四妹妹便又縮回我身后。
宋鈺把我們兩個帶回了宮,他先把四妹妹送回寢宮里,又親自提燈,帶我在宮道上走著。
走到一半,我打了個噴嚏。
宋鈺停下腳步,把自己的斗篷脫下,披在我身上。
斗篷帶著他的體溫和他常用的沉水香,很暖和。
他邊替我系緊斗篷,邊問:「醉仙樓的酒好喝嗎?」
我搖搖頭:「不好喝!」
「下次還去嗎?」
「不去!」
「乖些。」
「嗯!」
宋鈺系好斗篷后,他的隨從來報,說是皇帝急召。
我含笑看著宋鈺離開,直到他的衣角消失在宮道后,我的笑意才逐漸僵硬。
宋鈺跟蹤我。
不過無妨,本宮的棋局已經到尾聲了。
太子哥哥呀,你快成為的我籠中鳥了呀~
23
宋鈺終歸沒能在初春迎娶許氏女。
南疆邊境動蕩。
父皇的身子早就不如從前了,朝堂商議之后,決定讓太子出征。
這不是宋鈺第一次打仗了。
他自小習武,隨著父皇一起征戰沙場,推翻前朝政權,立國之后大大小小的戰役基本都有他的身影。
南疆一戰至關重要,若是贏了,宋鈺的太子位以及宋家江山將更加穩固。
隨他一起出征的,還有二哥。
是啊,這倆兄弟的感情還是這般穩固。
只是嘛……內里是什麼樣的就難說了呢。
有過兩世的經驗,我知道他們很快就能平安地凱旋,只是出征那日,我還是去求了兩張護身符,讓他們二人貼身帶著。
二哥笑著說一定。
宋鈺也將這小小的護身符收入袖中。
許氏站在我身后,看著戎裝一身的兄弟二人,不敢抬頭。
戰事進展得很順利,聽人說,不等冬雪化作春水,大軍就該凱旋了。
就在母后張羅著慶功宴的時候,巨大的噩耗卻忽然降臨在我們頭上。
二哥受傷了。
他在戰場上忽生惡疾,卻硬撐著上場,最后被敵軍的弓箭擊中,射穿了胸膛。
好在他命大,箭避開了心臟的位置,只是這戰場萬是上不了,被軍醫快馬加鞭地帶回京城醫治。
父皇得此噩耗,當場吐了口黑血。
太子出征,皇帝臥病,秦王生死不明,只能請皇后監國。
一時之間,朝堂諸臣,無不慌心。
這些事可是前兩輩子都沒發生過的。
我看著在我膝上熟睡的四妹妹,替她理了理散亂的發絲,柔聲道:「放心,姐姐不會讓你再去那吃人的地方了。」
「從今往后,再無女子,成為他們的棋子。」
說罷,我替她蓋好被子,起身離開。
二哥終于被救回來了,他傷得極重,我去見他時,他憔悴得像是十天沒吃過飯一樣。
我關心地問了他幾句,見他實在疲憊,便識趣離開。
走出秦王府,我看了眼送我出門的隨從——正是那日在雪地里勸解二哥的那位。
隨從朝我輕輕點頭,我方才上馬車,返回皇宮。
半個月后,二哥身子好了些,他第一時間去了趟北鎮撫司,而后入宮覲見父皇,又留下侍疾。
一連好幾日。
母后勸他安心養病,他也謙聲應是,第二日卻依舊出現在父皇的病床旁。
又是半個月,前線捷報連連,太子看著不日就要凱旋。
世人皆道太子神勇,是大楚的救星。
父皇也日漸好轉。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只有我知道,二哥快要按捺不住了。
春分這日,二哥照常入宮侍疾。
不同的是,這日錦衣衛的刀,擦得格外光亮。
寢殿內,秦王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在皇帝床榻旁坐下。
他勺起湯藥吹了吹,喂疲憊的皇帝喝下,又再次舀起湯藥,重復以往。
一炷香后,一碗藥終于喝盡。
皇帝長嘆一口氣,又是滿臉疲憊。
「老二啊。」皇帝握著秦王的手,一聲嘆息,「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秦王看著空了的藥碗,忽地冷笑一聲。
皇帝擰眉:「怎麼了?」
秦王把自己的手抽出來,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病榻上的老父親。
「父皇。」秦王的聲音帶著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還記得我母妃嗎?」
皇帝瞳孔驟縮。
「嫡庶有別。」
「長幼有序。」
「我天生就該低人一等嗎?!!」
皇帝掙扎著想要爬起身,卻只覺得一身空虛,無從使力。
混沌間,他想到了什麼,將目光看向那秦王手中的湯碗,頓時明白了一切。
秦王把藥碗放到一邊,搖了搖頭:
「旁的我也不愿說了,這藥不會感到痛。」
「爹爹。」
「原諒兒子不孝。」
秦王說罷,抬腳離開。
等人走后,我從屏風后邊走出來,裝作剛從偏殿進來的模樣。
見床上的人影掙扎著扭動,我「大驚失色」,撲到父皇的身上。
「父皇!你怎麼了?!!」
父皇掙扎著,從嘴里吐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字來:「快……尋你……母后……」
我裝作聽不見,將他扶起順氣。
父皇都快氣炸了,嘴里不停地重復著剛才的話。
我卻一個勁地替他順氣。
一炷香后,父皇不喘了,也不虛了。
看著特健康!
我同他大眼瞪小眼。
父皇怒吼一聲,拔出一旁的尚方寶劍,一腳踹開寢宮的門,提劍找二哥算賬去了。
我趕緊跟上去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