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身掩飾自己的情緒,突然望著正門上有個牌匾「聽風小筑」。
挺適合這里的,好想在這里呆一輩子,即使有些孤單,也沒有關系。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他抿了口茶,薄唇輕起:「傅白。」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突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聽著屋外風吹葉子的聲音,清泉流過的聲音,還有被子上太陽的味道,讓人感覺不太真實的樣子。
把眼睛閉了一會兒,還是睡不著,于是我就想出去走走。
12.
走到屋外的時候,發現傅白還沒睡,還燃著一盞油燈,在寫著什麼,然后他就開口道:「睡不著?」
我也就順勢走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麼,在宮里提心吊膽的反而能睡著,在這兒安安靜靜的,竟然睡不著了。」
他聽我說著,沒有搭我的話,我挑了挑燭火。
「師傅,你當初為什麼收我做徒弟啊,我名聲不好,也沒什麼用處,甚至……心思也不正……」
說著說著,我自己都說不下去了,想想也是不可能。
收我做徒弟,跟撿了個大麻煩沒什麼區別。
他停了筆,抬眼看著我,燈火在他眼里跳躍著,顯得他眼睛更明亮。
「活在宮里,誰沒點心思,有個大名鼎鼎的公主當徒弟,我也不虧。」
我看著他突然也覺得是這樣的,我除了名聲在外,還真沒其他可以利用的點了。
「傷口還疼嗎?」他又低下頭寫字了。
我摸了摸傷口,還是一碰著就疼,可我還是開口就說:「不疼了,快好了。」
「是嗎?」他說著,便拿起筆桿輕輕敲了敲我的手臂。
「嘶~~~你……你。」
我捂著手臂,他披了衣服站了起來,「早些睡吧。
」
我白了眼他,果然沒安好心,剛想站了起來,他突然俯下身來,我被嚇得坐在了地上。
他臉上又帶著笑,「剛剛還是你第一次叫我師傅呢,好徒兒。」
該死,我一時竟想不出話來罵他,任由他走了。
13.
我只好端著油燈,回屋去了。
我做了個夢,夢到我在這聽風小筑,傅白也在,他在釣魚,笑著喚我:「月兒,給我拿魚桶來。」
我看著他眉眼間跌宕的笑容,慢慢走向他,可是越近越覺得悲傷,感覺他在這里等了我好久。
這時突然飄來個聲音,「李疏月」,卻不見說話人的身影。
我開口道:「你誰啊?」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既然來了這里就該好好地做你該做的角色,隨意改變宿主的命運可是會傷了自己的喲。你那日掉進海里,本來就該死了,現在是在過著別人的人生。」
我表情僵住了,「如果我不按套路出牌呢?」
「可能是你身邊的人死,也可能你永遠消失,不在這個世界,也不在你原來的地方。完完全全地消失,沒有人會記得你。」話音漸漸遠去。
第二天醒了,我臉上竟然帶著淚,我抹了抹淚,「該死,都傷成這樣了還做夢。」
我必須到屋外吹風清醒清醒,我剛打開門發現傅白真的在屋外釣魚,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又看,真的是他。
難道是夢中夢,我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這時他開口了:「有人等你好久了。」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謝錦竟然站在橋邊。
不是吧,他不會又找我麻煩?都在宮外了,被打成這樣,還找我麻煩?
我只好硬著頭皮慢慢走過去,他轉過身,滄桑了不少。
14.
他看著我開口道:「聊聊吧,才發現我們都沒好好聊過天。」
我有些忍俊不禁,「我們沒什麼好聊的吧,你不用想太多,以后若是見了就當作不認識也行。當然也應該不會見了。」
「疏月,謝將軍既來這一趟,就好好談談吧。」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傅白,大哥,你沒看出來我找借口推脫嗎?這還真是把我毫不留情地往火坑里推呢。
我只好跟著謝錦走了,走了好長一段路,他也沒說一句話,我跟在他身后,也不敢開口,低著頭就這樣走著。
這時旁邊的樹上剛好躥出來一條蛇,張著大口對著謝錦就去了。
說實話,我做了很久的心里斗爭,最后還是撲開了他,然后那蛇就不偏不倚地咬在了我手上。
他迅速反應過來,把蛇抓住了,手上傳來了一陣劇痛,我捂著手大聲地說道:「我真是欠你的謝錦,啊啊啊,好疼,是不是有毒。」
他冷靜地看著我,又看著蛇,「放心沒毒。」
然后他就暈了,沒錯,他暈了。
「大哥,你有沒有搞錯,不應該是我暈嗎,難道你暈蛇?」
我捂著傷口,蹲在謝錦身邊,等他醒過來。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了那個夢,若是這樣的話,那我必須要做個壞人啰?
畢竟好不容易活一次,我也不想死啊,原主本來也不是好人。
我松開了捂著傷口的手,任由血流著,其實永遠消失也沒什麼關系,反正我從來都是一個人,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一樣的。
可是,也許是因為現在的風景正當時候,陽光隱隱約約地落下來,耳邊有微微涼的風,發絲掠過臉頰的感覺也很舒服。
這世間太美好了,我還舍不得就這樣離開啊。
15.
我正想著,不知謝錦什麼時候醒的,他突然掏出一條手絹,包住了我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