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母家王氏的勢力就在此處,此時暴露行蹤無疑是給王氏下手的機會。
「可那些都是無辜的生命,我不能看著他們死。」沈拓拿開我的手,「你站遠些,到時候顧不上你。」
即將落到干草上的火把被沖上前的沈拓一腳踢開,火把落到官兵身上。
打斗伴隨著痛呼展開,沈拓的身手很好,官兵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但官兵們有援兵,很快就將沈拓包圍了。
就在我為沈拓擔心之時,一隊人馬從人群中走來,為首的一位穿著官袍。這些人將官兵制服住。
「草菅人命,還不速速停下!」為首的那位翻身下馬,許是與沈拓相熟的官員。
他還仔細地打量了沈拓一番,看到他沒受傷才松了口氣。
「殿……」
沈拓急忙止住:「出門在外,寒暄就不必了,里面染病的百姓需速速救治,如果錢銀不夠就用這些。」
說著,沈拓將一個沉甸甸的錢袋遞到對方手里。
「這……」
還未等那人開口,沈拓就過來拉著我的手離開。
「既然早就找了救兵,為何還要親自出手?」
「找了救兵,沒來之前總得拖延一下時間罷?」沈拓帶著我穿過人群。
「你方才吃過東西了嗎?」沈拓又道。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我有些無措:「沒……」
「那就好,未免行蹤暴露,我們只能現在離開此地。快馬加鞭,我怕你吐我身上。」沈拓壞笑道。
我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12.
一路騎馬飛馳,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驛站。
可惜的是只剩下一間客房,房中的床又窄又小。這些日子我雖與沈拓一起睡床上,但中間會用被褥隔開,現在這張床這麼小,兩個人睡都足夠勉強,更別提中間還要有「楚河漢界」
了。
沈拓似乎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今晚你睡床。」
還未等我開口,他又道:「行軍的時候什麼地方都睡過,你今日趕路疲累,床會睡得安穩些。」
我沒有與沈拓客氣,我的確很不舒服,胸口發悶,很快就睡下了。
誰知半夜竟被敲門聲吵醒:「客官,睡了嗎?」
迷糊間睜開眼,只見沈拓將食指放在嘴邊,示意我別出聲,另一只手則拿起了一旁的劍。
外面仍舊有人敲著門,桌上的燭火被沈拓撲滅,還未等我反應過來,沈拓就摟著我的腰往窗外飛下。
我瞬間清醒,緊緊地摟住沈拓的后頸。
「你為何不早些叫醒我?」
才落地,腳步聲就朝這邊涌來。
「看你睡得熟,不忍心。」沈拓臉上絲毫未見急色,輕松將我放上馬。
「我看你是想將我丟下。」
沈拓溫熱的鼻息拂過耳背,人貼上來:「你又不重,算不上包袱。」
「抓穩了。」說著,馬直接從驛站后門沖了出去。
馬蹄踏過圍剿的蒙面人,突出重圍。
但那些人一直窮追不舍,甚至開始用箭。
沈拓不時要擋開射來的利箭,還要控制馬,即便武功再高強,時間久了一樣難以招架。
「沈拓,丟我下馬吧。」聲音在風中劃開,支離破碎。
「鐘落,我說過,你不是包袱。我還不需要丟下女人保命。」話音剛落,利箭劃破疾風,射在沈拓的肩上。
我能感受到身后沈拓微微一顫:「沈拓。」
「會水嗎?」
「嗯?」
「抓緊我。」說完,沈拓抱著我從懸崖一躍而下。
水從四面八方涌來,我能聞到里面的血腥味,同時感受到扣在我腰上的手在慢慢松開。
我心一緊,抓著沈拓的手往水面游去。
小時候曾被別的姨娘推到水里,險些丟了性命。自此之后娘親就開始鍛煉我的水性,也多虧這樣,我才能順利將沈拓帶上岸。
沈拓的衣衫已經紅了大片,我從他身上抽出一柄短劍,將箭拔出,并迅速替他包扎好。
如今我與沈拓渾身濕透,若不能及時找人替沈拓醫治,喪命是遲早的事。
可這里看起來人煙稀少,我應該怎麼走呢?
再者,方才那些追殺我們的人也一定會下來查看,若是亂走,就是羊入虎口。
13.
我帶著昏迷的沈拓往深林中走,直到體力耗盡之時終于看到了一個村莊。
村民們雖對我與沈拓感到好奇,但救人要緊,他們沒有多問。
沈拓命硬,沒傷及筋骨,就是失血過多。
沈拓很快就醒了,他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這位姑娘你是?」
我先是一愣,隨即應道:「你那日賣身葬父,我好心給了你銀子,結果你就賴上我。為了證明你愛我,你殺了我的未婚夫,害得我被人追殺,結果你還很沒用地受了傷。」
沈拓震驚地睜大雙眼,很快就散去神色笑出聲來。
「鐘落,你還挺好騙的。」
「無聊。」我評價道。
「對了,我跟村民說我們是私奔的男女,途中遇到家里追殺,你為了保護我受了傷。我叫金瑤,你呢,就叫范簡。」
「范簡?」沈拓皺眉,「我怎麼覺得這個名字特犯賤呢?」
我沒忍住笑了出聲:「因為你就是犯賤!」
身份不能暴露,沈拓即便再不情愿也要接受我給他安排的名字。
村落位于深山,村中人祖先為了避世所選。
沈拓箭傷未愈,貿然離開救兵無法趕到,而追殺我們的人可能還在附近搜尋,所以我們就在此處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