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小侯爺性子乖張。
極其厭惡美貌丫鬟爬他床。
陰差陽錯,我這燒火丫頭竟誤上了他的床。
一開始,他冷著臉。
「賞你做通房,其他的你想都別想。」
后來他觍著臉。
「你跑什麼?我待你不好嗎?
「主母讓你當行了吧?
「還不行?你真當爺沒脾氣嗎?
「算了,好男不與女斗。
「那......本侯爺做你的通房總行了吧?」
01
好痛,睡夢中,像跟人劈了一夜的柴。
「小春,你壓著我頭發了。」
我輕呼,迷瞪瞪睜開眼。
哪有什麼小春?
身側竟躺著一個不著寸縷的男子。
順著健碩的胸膛往上瞧,是一張俊美邪魅的臉。
此時,他雙目閉著,嘴角處能隱約看出我咬破的痕跡。
床榻更是凌亂不堪。
我的小衣,竟壓在他的側腰下。
霎時間,我頭皮發麻。
老天爺,我阿滿小命要不保哩。
我竟把侯府小祖宗,趙澤繼睡了。
昨兒個是我的生辰,跟好姐妹小春多喝了幾杯,竟酒后失心瘋爬他床了?
要死了,要死了。
上一個爬他床的丫鬟,被套進麻布袋,扔去亂葬崗。
再上一個,被打了十大板子,奄奄一息扔出侯府......
想到這,我心肝一顫。
若我被扔出去,丟了侯府每月的二兩銀錢,還怎麼養我阿娘?
我躡手躡腳爬起來,雙腿發軟。
看了一眼面如冠玉的趙澤繼,禽獸啊,昨夜竟折騰得這般狠。
一點點從他手臂下拖出我的小衣,哆嗦著穿上。
咦?一只鞋找不著了。
顧不上了,我拎起另外一只,屏住呼吸挪到門邊,悄聲打開半扇門。
剛邁出一只腳。
「站住。」
02
我心臟驟停。
「怎麼,想跑?
「我趙澤熙是你能白睡的人?」
我掐緊手心,忍住想跑的沖動。
「叫什麼名字?」
廝混了一晚,我嗓音沙啞。
粗嘎地回復:「小夏。」
他冷著聲:「那就賞你做通房吧,其他的想都別想。」
我點頭應承下來。
心里頭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阿滿才不稀罕做你的通房。
從小目睹阿娘做阿爹通房,再后來妾室的凄苦辛酸。
像菟絲花一般依附阿爹而生。
阿爹病逝后,我跟阿娘落得個被惡主母趕出府的下場。
侯府燒火丫頭就挺好,每月二兩銀子,還可在后廚里跟趙廚娘學手藝。
「轉過頭來。」
我心里盤算,昨夜咱倆都醉了,他定沒看出我是誰。
我打死不轉頭。
「侯爺,奴婢著急出恭。」
「事兒多,去吧。」
我吁了一口氣,撒丫子就跑。
邊跑邊樂。
嘿嘿,這府里頭,壓根沒有叫小夏的丫頭。
03
「阿滿,夜不歸宿,跑哪兒去了,」
我剛把一只繡鞋塞進柜子里。
小春推門而入:「趙廚娘找你,今日做茶果子,你學不學?」
「學。」
趙廚娘的手藝在侯府數一數二。
可媲美御廚。
我若習得她手藝,日后攢夠銀兩,開個小酒樓,豈不美哉。
那勞什子通房,囿于家宅后院,與主母妾室勾心斗角,有什麼意思?
我換了身衣裳,朝廚房奔去。
剛把荔枝甘露餅、酥胡桃,梨條桃圈、豆兒糕擺上案。
還來不及跟趙廚娘一道品嘗滋味。
小春一陣風把我拉到后院籬笆墻處。
鼻尖冒著點點汗珠。
「阿滿,你的福氣來啦。」
我納悶:「什麼福氣。」
小春一邊喘氣一邊說:「李管家滿院在找昨兒個穿鴛鳥繡鞋的丫頭,說這丫頭做了好事,侯爺重重有賞。」
我腦瓜子突突跳。
小春和我同為丫頭,同吃同睡的好姐妹。
她當然知道我昨兒個穿什麼鞋。
我太了解她的性子,心地善良,鐵憨憨。
撫額:「所以,你跟李管家說了?」
「我不僅說了,還把你放在柜子里的那只鞋交出去了。」
什麼?交、交出去了?
我感覺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誰讓隔壁院子的小霞丫頭想冒認,我好姐妹的福氣怎能讓她白沾了去。」
得了,我謝謝您嘞。
一刻鐘后,我低眉垂眼地站在趙澤繼面前。
他慢條斯理地吃著我做的茶果子。
眼眸都沒抬,涼涼地問:「那只鞋,不解釋一下?」
案架上正放著一只,我晨起落下的鞋。
04
我咬唇思忖了小片刻。
大著膽子狡辯:「回小侯爺,這鴛鳥繡鞋,不是獨我一人有,其他丫鬟也穿的,怎能篤定就是奴婢的?」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小夏丫頭?」
「對,奴婢叫阿滿。」
隔壁的小霞丫頭想冒認,最好找她去呀。
趙澤繼坐姿慵懶,眼眸定定地看著我。
「阿滿。」他咂摸了一下這倆字。
「爺昨晚是醉了,不是死了,你懂?
「我還不至于醉到,你阿滿是圓是扁認不出。」
他這句話,仿若晴天霹靂。
他瑩白修長的手指倏地握住我的手。
我差點要驚叫。
他撇撇嘴:「你是野貓嗎?指甲也該修修。」
我看到他脖頸處若隱若現的紅刮痕。
腦子突然就冒出,他掐著我腰,我撓他胸膛的羞人畫面。
臉頓時燙得不行,像蒸鍋里壽桃果子的紅尖尖。
我剛想開口,找理由拒絕做通房。
他的近身侍衛小顧貼身說著什麼。
只聽到一句:「圣上找您。」
趙澤繼嗯了一聲,邁腿要出門前丟下一句。
「日后就住這院,少了什麼跟李管家說。」
早聽說勇毅侯府的小侯爺性子桀驁不馴。
最好不要忤逆他。
心一涼。
這當通房的差,到底是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