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隱濫用權利,濫殺朝廷重臣,居功自傲,有反叛之心,罪無可恕,誅九族。
父親爭辯不過,他信了蕭玉璋的話,待他當作親兄弟一般,可那人卻只是在利用他除掉異己,最后所有的罪名都由他背了。
父親當場自刎,母親也隨父親而去。
父親的侍從捂著我的嘴巴,讓我不要出聲,他帶著我在橋洞下躲了一夜,待我們逃出去時,葉家已經化為灰燼,父親被五馬分尸。
父親進宮時,霍峰便拿著玉符去調動影羅衛,將其困于天璇門外的宮道上,說他們與父親意圖反叛,當場射殺。
三千影羅衛,葉家一百二十多口人,皆被蕭玉璋暗算而死。
我跟著侍從改姓白,遠離皇城,成了打鐵匠,白老爹養了我一年便因病去世,他死前將我送給了宋家,將畢生積蓄也給了他們,可宋大娘還是將我賣了。
霍家,韓家,蕭玉璋,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廢后是霍峰的女兒,我初入宮,便被分去照顧廢后,我隱忍三年,從廢后那里學到了不少東西,也看清了后宮的局勢。
我殺了她,霍家徹底沒了氣勢,而霍峰早已病死,也算是報應。
衛勻中認出了我,去鹿陵時,他多次暗中協助,才讓我有機會救下受傷的蕭璟乾。
他要皇位,可我要的是影羅衛和葉家的清白,當年是影羅衛屠殺太子滿門,他怎麼可能會還他們公道。
衛勻中回憶起往事來,渾身因憤怒而顫抖,他看著眼前死傷的眾人,雙目猩紅,瘋了一般大笑起來。
「皇上,這天下都是你的了。」我討好地依偎在他懷中,他聽了我的話甚是得意。
轉而對蕭璟乾說:「你恐怕不知道,這位婉妃娘娘是……呃嗯……」
我手中的匕首從他心口抽出,鮮血浸染了我的雙手,「衛公公,即使我死,也絕不讓你傷害陛下。」
衛勻中震驚地看著我,胸口鮮血直流,他突然朝我撲過來,痛苦道:「你……竟敢……」
我再次將匕首刺入他的心口,在他耳邊低聲道:「你以為我很好利用嗎,呵,我告訴你,我要的是你們蕭氏的天下呢。」
我一把推開他,扔下手中的匕首,害怕地跌坐在地上,驚恐地哭了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我害怕……為了陛下我什麼都能做,你不要來找我……不要找我……」
衛勻中沒了氣息,周圍的士兵面面相覷,慌亂之中,趙寅之道:「逆賊已死,你們若放下兵器,陛下恕你們無罪。」
蕭璟乾慌亂地將我抱在懷中,他的氣息在顫抖,雙手緊緊地抱著我,安撫著我。
「不要怕,我在你身邊,沒人能傷害你了。」
我死死地抓著他的衣服,無助地哭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保護陛下……」
他用下巴抵著我的頭,沙啞的嗓音說道:「我知道,你沒有錯。」
士兵們動搖起來,皆看著蕭璟乾,他們似乎還沒從這一系列變故中回過神來,拿著刀的手有些發抖。
門外涌進一批暗衛,本就驚恐的士兵們紛紛扔下兵器,跪在地上求饒。
原來蕭璟乾早有防備,那暗衛之首便是三大近侍之一的鄭桓城,我只見過他一次。
蕭璟乾陰鷙地看著在場的所有人,沉聲道:「一個不留,殺。」
韓家敗了,韓貴妃懸梁自盡,留下一封書信,言說自己此生負了周商,來世與他再續前緣。
26.
待我醒來時,蕭璟乾坐在我床邊,高興地拉起我的手,道:「清兒,你醒了。」
「陛下,您休息一下吧,我沒事了。」
他躺在我旁邊,擁著我,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翌日,韓馨兒一身縞素跪在我門口,蕭璟乾竟沒有殺她。
「陛下,韓淑妃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了,您不去看看嗎?」
蕭璟乾放下手中的書,皺著眉頭,道:「朕看在往日情分上已經留她一命了,她愿跪便讓她跪吧。」
我未多說什麼,他頗有些不開心,問:「你不怨朕沒殺了她嗎?」
我笑道:「陛下的事臣妾不便多問。」
「可朕想要你多問。」
「臣妾相信陛下的決定是對的。」
韓馨兒被貶為庶民,送出了宮。
馬車停在半路,她驚恐地看著我,跌坐在地上向后退去,道:「你敢動我……我去告訴陛下。」
「是嗎?那你只能托夢告訴他了。」
我回到宮中時,蕭璟乾早已等著我了。
「你殺了馨兒。」他平靜地看著我。
我故作妒忌道:「陛下若要為她治臣妾的罪,臣妾無話可說,韓馨兒楚楚可憐,臣妾蛇蝎心腸,自然比不上。」
他笑道:「可朕偏偏喜歡你的蛇蝎心腸。」
他雖然對我有情,但他心中始終信不過我。
浴池中水霧繚繞,隔著層層紅紗,他靠在池邊上,目光炙熱地盯著我。
「清兒還是接受不了朕嗎?」
我坐在池邊,裹著一層薄紗,羞怯地別過頭去,道:「臣妾害怕……」
「朕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怕什麼?」
我惱怒地看了他一眼,他游過來,一把將我拉入水中。
「你……」
「清兒生氣了?」
我委屈地流下眼淚,道:「沒有……只是我這身子盡是疤痕,怕陛下厭惡……」
薄紗褪去,他的指腹一點點滑過我的背,眼中滿是憐惜,道:「朕憐惜你受的苦,怎會厭惡呢。
」
我低下頭去,道:「你對我這麼好,可我卻愧對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