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喜歡吃青菜嗎,平日里怎麼也不見你吃?」蕭璟乾好奇地問。
她慌了一下,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她解釋道:「吃些清淡的菜對腹中的胎兒也是好的。」
我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妹妹還是多吃些好的吧,我這粗糠咽菜連陛下也不怎麼喜歡呢。」
蕭璟乾眼神復雜地看著我,道:「朕……只是今日胃口不好。」
我特意留了一些剩菜,其余的讓宮人收了,待倆人離開后,我拿著食盒去了御藥房。
李晉年蓋上盒子,擦了擦鼻子,皺著眉頭道:「這里面有滑胎的藥。」
「你確定沒弄錯?」
他認真地點點頭,道:「娘娘是不是遇到麻煩了,需要奴才的地方還請吩咐。」
「謝謝李公公了,你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
韓馨兒,你為何要將主意打到我的身上呢?!
她要麼是知道自己沒有懷孕被騙的事了,要麼就是想要真的用腹中的「孩子」來對付我。
她這只人畜無害的兔子倒是偽裝得很好,可錯就錯在她太心急了。
夜幕剛剛降臨,蕭璟乾帶著一波侍衛來我宮中。
他將門關上后,憤怒地抓著我的肩膀,怒道:「你為何要用那般拙劣的手段去害她,她腹中那不存在的胎兒朕自會找時機除掉,你為什麼要這麼心急?」
我嗤笑道:「陛下覺得我會做出那麼蠢的事嗎?」
他凝著眉,驚訝道:「難道……」
我撥開他的手,怨道:「若非陛下今日非要留下她一起用膳,她又怎會有下手的機會。」
他悻悻地轉過頭去,道:「朕沒想那麼多,還不是為了……」
我道:「為了讓臣妾嫉妒吃醋?」
他沒說話,只是有些惱怒地看著我。
「韓定山就在落仙宮,你只要不承認,朕自會保住你。」
「臣妾會承認的。」
「你……胡鬧!」
「陛下若是保下了我,那便是與韓家為敵,況且……韓馨兒為何害我,陛下心中應當是明白的,既然她要獨寵,陛下何不隨了她的愿。」
蕭璟乾捏住我的下巴,微微瞇起眼睛,冷聲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看著他充滿怒氣的雙眸,伸手去撫摸他的眉眼,他并未躲開。
我說道:「陛下不要忘了,韓馨兒要對付的人應該是韓薰兒,而不是我,我在后宮安穩一日,她的目標便只會是我,那咱們之前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苦笑道:「朕當真是中了魔障,竟對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沒有辦法。」
「臣妾多謝陛下厚愛。」
他道:「你若真心感謝便也好了。」
他冷靜下來后,道:「謀害龍種可是死罪,你當真要認?」
我依偎在他懷里,摸著他心口的位置,道:「陛下舍得臣妾死嗎?」
他順手摟住我,調笑道:「一個女人罷了,朕有何舍不得的。」
我正色道:「可我舍不得你。」
他撫摸著我的臉,認真道:「……朕會保你性命的。」
落仙宮甚是熱鬧,韓定山咄咄逼人,韓馨兒可憐兮兮地哭著,我跪在地上未曾爭辯什麼。當那并未被倒掉的剩菜被端進來時,我便承認了,韓馨兒也有些驚訝我會承認得如此快,我朝她笑了一下,她不解地皺了皺眉頭。
蕭璟乾將我關進了死牢,隨便找了個理由說是不宜見血,韓定山只好作罷。
我只是一個宮女,沒有靠山沒有背景,韓馨兒只是想要獨寵,而蕭璟乾又常到我宮中來,她自然不高興,我進了死牢,往后如何她都不再擔心了。
24.
「衛勻中,別來無恙。」
他拱手道:「葉姑娘,你受苦了。」
我搖頭一笑,「多虧你照拂,我才沒有死在這牢中。」
衛勻中將身上的披風為我披上,道:「韓貴妃給周將軍寫了信,他不日便要班師回朝。」
「她終于要行動了。」
衛勻中道:「她知道了韓馨兒是假孕,我已設法讓她以為是皇上和韓馨兒設計陷害她的,而且韓定山也放棄了她,她自然要找依靠的。」
周商曾愛慕韓貴妃,可她為了榮華富貴便進了宮,后來周商為了不讓人說她閑話,便請纓去了關外,如今韓貴妃一封信便能讓他回朝,當真是個癡情之人。
衛勻中凝著眸子,道:「待他們兩敗俱傷,便是我們出手的時候了。」
我道:「可是蕭璟乾不是好對付的。」
「葉姑娘放心,無論韓定山與周商孰勝孰敗,他們的最終目的都是皇位,只要蕭璟乾活著,韓定山便永遠趨于人下,而周商也永遠得不到他想要的女人,所以,蕭璟乾不會好活的。」
我入死牢,也是自保之法,他們斗個天翻地覆,我自安然無恙。
衛勻中暗沉的眼睛終于出現了光芒,道:「十三年忍辱負重,該到讓他們還債的時候了。」
我跪下道:「多謝衛大哥幫我。」
他急忙扶起我,道:「我并沒有幫葉姑娘多少,是葉姑娘聰敏理智,反倒幫了我許多,韓商相斗,也多虧了你的計謀。」
「這把匕首你拿著防身。」他將匕首遞到我手上,叮囑了兩句便走了。
衛勻中離開后,死牢的護衛便換了一批,自是無人知道我與他見面之事的。
蕭璟乾竟也來牢中看我了。
「你瘦了。」他摸著我的臉,眼中滿是憐惜。
「陛下肯屈尊來見罪妾,倒讓我受寵若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