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送她出宮嗎?」他問道。
我冷聲道:「此事若敗露,我便是這場禍事的主謀,陛下本就是利用我來對付韓貴妃的,經年哥哥覺得我還有活路嗎?」
他明了地點點頭,「我會護你周全的。」
翌日,韓貴妃跪在落仙宮,等到的卻是錦繡畏罪自殺的消息。
錦繡的尸體被抬到落仙宮時已經涼透了,遺書上的筆跡也出自錦繡之手,韓貴妃賴不掉了。
為了讓韓家徹底分裂,蕭璟乾只是將韓貴妃杖責二十,禁足一年。
安慶宮猶如冷宮,韓大人自然也放棄了她。
廢后便是因為受不了冷宮的清冷寂寞而變得暴躁瘋癲,韓貴妃那麼不安分的一個人,又怎能忍受得了呢。
趙寅之臉上的血漬還未清理,有些失望地看著我,道:「你終究是心狠了些。」
想必錦繡的家人已經與她團聚了。
我一邊替他擦臉上的血漬,一邊無奈地說:「你我皆是螻蟻,我也不愿做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人,可為了活下去,我們必須這麼做,哥哥,不是我心狠,是你太心軟了。」
他一把擁我入懷,憐惜道:「可我寧愿你是那個無論受了多大委屈都依然笑著的乾兒。」
可是那個笑著的乾兒已經死了。
22.
蕭璟乾心情大好地來尋我,看到趙寅之從我房中出來時,他冷下臉來。
「后宮妃嬪與宦官不得有干系,你難道忘了嗎?」
我道:「臣妾冒著被降罪的風險,還不是為了陛下,趙公公也真是命苦,明明那麼衷心,卻總是被主子懷疑。」
這話許是戳到他的心坎了,他頗為惱怒地抓著我的肩膀,道:「你這是在怪朕?」
我垂下眼簾,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他的指腹撫上我的臉頰,道:「你哭過?」
「沒有。」
「那你臉上的淚痕是畫上去的不成?」
我抹了一把眼睛,道:「臣妾只是后怕,若當時錦繡改了口,現在死的人便是我了。」
他頓了一會兒,低聲說了一句:「朕不會讓你死的。」
我只假裝沒聽到,問:「陛下您說什麼?」
他輕咳一聲,道:「沒什麼。」
「陛下來尋臣妾作甚,現在您應該陪在韓淑妃旁邊,她遭受了驚嚇,需要您陪著呀。」
他順勢躺在我的長榻上,道:「朕有些煩悶,來你這里歇會兒。」
「那陛下歇著,臣妾不打擾了。」
我轉身時,他叫住了我。
「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他道:「你躲著朕作甚,你是朕的女人,朕若想要了你,你是躲不掉的。」
我走到他跟前,環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聲道:「那陛下要還是不要呢?」
他一把摟住我的腰肢,讓我坐在他的腿上,笑道:「你是真心還是假意?」
我湊近他的唇,欲吻不吻,道:「真心如何,假意又如何,臣妾人就在這兒,陛下想要便要,還在乎臣妾干嘛?」
他動了情,那滾動的喉結和眼中的欲望是騙不了人的。
吻即將落下之際,我一把推開他,利落地起身站到地上,正色道:「陛下您還是好好歇著吧,臣妾還有點事,就不擾您了。」
「白清!!!」
我不顧他的低吼,關上門離開了。
我本不愿與他有任何糾纏,可他偏偏對我動了心思,那我只能順水推舟了,如此,說不定可事半功倍。
蕭玉璋,我要你好好看著,你蕭家子孫是怎麼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間的。
23.
自韓貴妃被禁足后,蕭璟乾就不怎麼去落仙宮了,倒是給我找了個麻煩。
韓馨兒纖纖玉指覆在平平的小腹上,進了我的寢宮后便四處瞟了一下。
「姐姐……陛下不曾來過嗎?」
我扶她坐下,道:「陛下一直忙著朝中事,怎會來我這里呢。」
她到底是個天真的女人,以為蕭璟乾會一直寵愛著她,后宮這麼多人,若是都如她這般想,那該皇帝痛苦了。
「姐姐可知陛下喜歡些什麼,馬上過節了,我想給陛下送些東西。」
「妹妹這倒是難為我了,陛下與我并不親近,我自是不知的。」
她失落道:「陛下也不曾告訴過我……」
話剛落,蕭璟乾便進來了,也沒個人通報一聲。
他與韓馨兒皆是一愣。
韓馨兒幽怨地看著我,倒是讓我有些心虛。
蕭璟乾先開口了,「朕去了趟落仙宮,宮人說馨兒來婉妃這兒了,朕便來尋,倒讓朕好找啊。」
韓馨兒立馬高興起來,小跑著迎他而去,靠在他的胸口,似乎要哭了一樣。
「陛下,馨兒以為您不喜歡我了……」
蕭璟乾的手僵硬地搭在她的背上,道:「……怎麼會呢。」
我挑挑眉,如釋重負地坐下,喝了一口茶壓驚。
待我抬頭時,蕭璟乾竟然一臉不悅地看著我,我只當沒看到。
「陛下,該用午膳了,臣妾這里沒什麼好的,您要不跟淑妃去落仙宮?」
蕭璟乾還未說什麼,韓馨兒倒是開口了,「姐姐哪里的話,這一來一去總是耽擱時辰的,咱們就一起在這里用膳吧。」
他竟然答應了。
可我總覺得哪里有問題,尤其是韓馨兒的舉動,為了避免出差錯,我再三示意蕭璟乾,可他偏偏跟我作對一般,執意要為難我。
我平時吃得清淡,蕭璟乾吃了兩口便作罷了,可韓馨兒卻吃了很多,那并非山珍海味,她那般刻意地往嘴里塞,總讓我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