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一時間想不到有什麼可以反駁的。。
16
我在外面等太久,差點忘了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答案。
「你說找我什麼事來著?關于師父的還是關于他身邊那個女子的?」
「都有,我還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聯合阮珩阻止我。」
我實誠地道,接過她手上遞給我的冰水。通過透明的杯子可以清晰地看見里頭深紫色的葡萄味冰塊,杯壁掛了些水珠子,入口酸甜清涼的,除了有些凍牙齒。
「不過我先問你個問題,你是怎麼做到看見師父成親的時候這麼淡定的?按照你的性格,不去砸場子都不對勁的。」師姐支肘托腮,好奇地看著我。
她還說,我的人設到現在有點崩,理論上我應該滿心想著去報復那個叫念念的姑娘。
「我主要是,打架打不過阮珩。」我扶額道,「不然我何至于這麼憋屈。」
要不是阮珩那家伙陰魂不散,家住海邊似的管這麼寬。
朝槿師姐笑得好大聲, 我不明所以,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跟著呵呵了一下。
「不過師姐你是怎麼知道,我確實是打算去砸場子的?」我問道。
她微微蹙眉,垂眸仿佛在思索些什麼。
等到杯子里的葡萄冰塊徹底融化的時候,她終于抬起頭看我了,「偶然之下知道的,要是因此改了你的命運,這也不錯。或許你應該感謝一下小師叔。」
不過她好像想起了什麼,連忙先站起身來朝門外看了幾眼,確認無人經過之后關上了房門。
「阿菁,這事我只能悄悄告訴你,我其實不屬于這個天宮。」 朝槿在我耳邊低聲道。
我微微瞇眼看清楚大師姐心虛的樣子,她認真的神情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
「師姐你不屬于天宮,難道是妖?」我一拍手,恍然大悟道。
朝槿扶額,「不是,算了算了,你就當我沒聽過這句話吧。」
「那還有誰知道?」我追問下去。
她眼珠子轉了轉,「我之前跟程煥義提過一句,不知道這貨當真沒。他也是挺煩的,一天天就在我眼前瞎晃悠。」
「也許是大師兄對師姐毫無抵抗力呢。」我笑了笑道。
朝槿冷笑一聲,「沒抵抗力就去多鍛煉,來我這討打算什麼本事?」
17
今日念念唇角那個詭異的笑容真讓我耿耿于懷,望著沉下來的天色,我幽幽嘆了嘆,一腳踢飛了山道上的小石子。
然后好死不死地砸在了今天提到的那只狐貍身上。
要不是阮珩在屋子里,它肯定先撲上來揍我。
他在彈琴,我腳步聲盡量放輕,里頭的人埋首專注在琴上,右手輕抬,飄逸的袖擺揚起。指尖輕攏慢捻著琴弦。
琴聲好似讓人看見了詩文里真正令人遐想萬千的絕世佳人,秉傾城之姿,無與倫比。
末尾曲終,阮珩收手撥動琴弦,尾音一顫,余音繞梁。我總覺得其中有訴不盡的相思意,但這份相思并無歸屬,只能隨著一點點春風消散空中,最后了無痕跡。
「何故嘆息?」阮珩拍了拍我的頭頂,順便拿走停留在那的花瓣。
「師叔,我真的沒看錯,那個叫念念的,有問題。」我又嘆了一聲。
他不知從哪變出一個杯子,里面裝有花露,不顧狐貍要殺人一般的眼神遞給我。
「我知道攔不了你,但行事謹慎些。
」
謹慎些……阮珩也覺得那個念念可能有威脅?
「若是搞砸了怎麼辦?」
「那就搞砸了。」阮珩放緩了口吻,抬手替我將一縷碎發拂至而后。
正當我準備感動一下的時候,他又繼續道:「本來對你也沒什麼期待,所以不要有壓力。」
原來是我錯看小師叔了。
18
但我一人去顯然目的性太明顯了,所以朝槿師姐大半夜地被我拉起來,借口我都找好了,就當是大師姐出面問候一聲新來的訪客。
她被我煩得沒轍,之后配合我一下。
「念念姑娘,這麼晚還叨擾,實在抱歉。」 朝槿幫我拎著食盒走近她的院子。
念念此時面上輕紗已經取下,面容姣好,溫婉而不帶刺。
「無妨,上了天宮反而無人與我聊天,正覺無聊得很。」她輕抬皓腕,邀我和朝槿坐下。
朝槿為人比較謹慎,一進門便環顧了四周,確認無什麼不妥后才撩袍坐下。
我看著她端起火上水壺的麻繩吊子將沸水倒入紫砂壺,泡開了一杯茉莉花茶遞到我和朝槿面前,動作極其優雅。
不一會,清香撲鼻,茶煙氤氳。
師父喜歡這種冷清的美人,原是我氣質不配。
「不過我這人,還是比較愛清靜,選了這麼個偏僻的地住下,難怪無人尋我。」她嬌笑一聲。
我象征性地笑了笑,捧著茶杯卻不敢喝,只是看著茶杯上面的花樣。
這一刻我只希望是之前的我看錯了,面前這位不是什麼妖魔鬼怪,只是月下佳人。
「對了,我給你帶了些糕點,你試試?」我把食盒遞給她。
她捻起一塊正準備入口,但突地秀眉一皺,仿佛發現什麼不妥,驚悸地把糕點往地上一丟。
糕點摔成兩瓣,內芯里金光微閃。
我與朝槿交換了一個眼神,她唇角微微上揚。
「你們這是何意?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