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才知,是和康寧有關。
盧雪臣一勺一勺喂我吃著櫻桃酪,「一個人討厭你,那是她的問題。」
「可是為什麼那群貴女也很討厭我?」
「一群人討厭你,那是她們互相認識。」
「噢(嚼嚼嚼)是這樣(嚼嚼)。」
我被他說服了。
祈福大典期間,每日都要齋戒誦經。
枯燥之余,我和小蘭在后山隱蔽處發現了一方天然溫泉。
我倆趁夜抱著換洗衣物去了。
溫泉剛泡到一半,我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
也不知道小蘭這孩子咋放哨的。
我冷聲呵斥,「何人在此!」
「杳杳莫慌,是我。」
月白色的身影背對著我。
我擰眉思索,「……三皇子?」
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微蜷。
「我在竹林外等你。」
目送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后,我也沒心思泡了,迅速穿衣帶著小蘭走了。
竹林外等我?
等我干啥。
又不熟。
傻子才去。
10
我美美一覺睡到天亮。
推開寺廟客房的門,便見三皇子洛韞一身清冷地站在院門處。
袍子還是昨天那身,略有褶皺。
我一頓,隨即揚起驚喜的笑,提著裙擺朝院門跑去。
見狀,洛韞臉色稍緩。
「杳——」
「盧雪臣,你來啦!」
我越過他撲進墨紫色的懷抱。
洛韞微微抬起的手勾到了我腰間的紗帶。
小蘭替我系好的蝴蝶結散了。
盧雪臣習以為常地重新幫我系好。
人無完人。
雖然本郡主人美聲甜氣質佳,但是本郡主手笨,從小就不會打結。
但本郡主會指揮。
「右邊再抻一抻,有點歪啦!」
「知道了知道了。」
整理好,我抬頭,發現洛韞還在。
而且還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看著我。
「三皇子您還有事?」
「杳杳為何避著我?」
他的眸光恢復沉靜,「自你上次落水,我兩次登門都被你的婢女婉言回絕。」
我微微擰眉。
「我們……很熟嗎?」
再者說,兩次登門,很多嗎?
若誠心要見一個人,豈會在意登門的次數。
他此刻發問,不見得有多在乎見沒見到我,或許更多的是在乎貴為皇子的他兩次登門卻不得見的自尊。
聞言,洛韞臉色一白。
「杳杳可是還在怪我?那日畫舫之事我已嚴厲斥責了康寧,擅自攔截書信的侍衛也已被我處置,我并不知——」
「別再說了!」
他未說完的話被一直觀察著我神色的盧雪臣打斷。
熟悉的刺痛襲來,我倒在盧雪臣懷中。
他打橫抱起我,匆匆向屋內走去。
小蘭瞪了洛韞一眼,飛快跑去請醫官。
11
醫官施針后,我疲憊地閉著眼,周遭動靜卻能聽個大概。
洛韞焦急追問我為何會如此。
盧雪臣將我失去部分記憶的事告訴了他。
話落,一室靜寂。
半晌,盧雪臣再次開口,「薛杳是平陽王的女兒,你父皇不會允許她做你的正妃,更不會允許她做你未來的皇后。三皇子,這些事你本就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嗎?
「此次意外失憶,我不覺得對她來說是壞事。若能就此放下,對誰都好。」
「我是清楚,可我不甘!」
洛韞說他不甘就此放棄我。
我跟在他身后五年,他便對我故作冷淡了五年。
同時也殫精竭慮,獨自為我們的未來籌謀了五年。
他說快了,就快了。
等他繼位,便無人能阻。
「可我不愿。」
我睜開眼,隔著屏風緩緩坐起身,「三皇子,無論你我之間過往如何,如今對我來說,不過鏡花水月一場虛無。
」
失去的記憶雖未恢復,但我已能大概拼湊出落水的經過。
「康寧公主能因此害我一次,便會有無數次,我的命只有一條,禁不住如此消耗。」
處置了攔截書信的侍衛又如何,禍首依舊高高在上。
那日若不是盧雪臣及時趕到救了我,這會兒我都沒命聽他自詡深情地在這里說自己的『苦衷』。
洛韞失魂落魄地走了。
而我也沒好到哪去。
一想到這些年我追著一個男人到處跑卻得不到回應,我就控制不住地想捶墻。
「在盛京這五年,我到底是個什麼形象啊?」
盧雪臣沉吟了一會兒,開始掰著手指頭給我細數。
「平陽王掌珠、窮鄉僻壤出來的郡主、三皇子的忠實擁躉、康寧公主的眼中釘、盛京大膽追愛第一人……」
「停!」
好想一拳打爆這個世界。
12
祈福大典結束后,我仍沉浸在做了五年舔狗的悲傷中。
連帶對盧雪臣的熱情都下降了。
好不容易廟會賞個燈,走三步能碰上五對情侶。
表面我平靜如水,實際我怒火中燒。
回家后,我憤而拍桌。
「人人都能牽男人的手,為何就本郡主不能!」
為了開解我,小蘭說要帶我去一個好地方。
「郡主,您確定要去嗎?那兒的收費略貴。」
我都這麼悲傷了,誰還在乎錢啊。
「小蘭,你家郡主我平常只是摳,不是窮。」
「得嘞!」
小蘭喜笑顏開地去賬房裝了五萬兩銀票,外帶一對超大夜明珠。
我倆興沖沖就去了。
到地兒之后,小蘭銀票一抖,君子閣里一大半的美男都被吸引過來了。
很快她就顧不上我了。
一邊挑挑揀揀還一邊掏出紙筆勾勾畫畫。
我湊近瞧了瞧。
——和小柳相處有點累。
——和澤澤聊得來但不是理想型。
——和阿澄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