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三皇子被群嘲后,我意外落水。
醒后不僅失去部分記憶,還一眼愛上了死對頭。
我抱著他的腿痛哭,「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沒有相公嗚嗚……」
他扣著我的后頸似笑非笑,「薛杳,你可別后悔。」
大婚當日,三皇子縱馬而來。
「杳杳,你只是生病了,我才是你一直愛的人啊!」
1
我是平陽王的女兒,十三歲時奉詔入京。
是日,三皇子洛韞帶人親迎。
風起拂動車簾一角,我看到了白衣翩翩,還有少年溫潤如玉的臉。
至此印在心上五年。
我也在洛韞身后跟了五年。
直到我下決心和他表明心意那日。
三皇子府里的侍衛拿著我約洛韞相見的書信,將我帶上一艘畫舫。
「平陽郡主,殿下在里間處理公務,有什麼話您便在此說吧。」
我捏著書信,隔著一道簾將心中藏了許久的話傾吐而出。
簾后忽地響起幾聲女子嗤笑。
我一驚,下意識后退半步。
卻是腳下一滑,不慎摔下畫舫。
婢女挑起簾布,露出康寧公主以及一眾貴女笑意尚未褪去的臉。
她們看著在水中掙扎的我,掩唇奚落。
「三皇子身份尊貴,也是你一個窮鄉僻壤出來的郡主膽敢肖想的?」
「人貴有自知之明,即便三皇子宅心仁厚不忍拒你,卻也沒有蹬鼻子上臉的道理。」
康寧居正中首位,淡淡笑著,一言不發。
兩側貴女卻把她心中要說的話盡數說了個遍。
她和洛韞同是皇后所出,向來眼高于頂,自認世間無一女子能匹配她皇兄。
是以盛京貴女無人敢表露出對三皇子的傾慕之意。
但是我敢。
康寧也由此對我十分厭惡,處處針對。
便如今日。
不但騙了我過來,還帶了一大幫人看戲。
她們的奚落嘲諷與我來說無關痛癢。
只是我不會水。
眼看我掙扎的幅度變小,康寧依舊沒有救我的意思。
意識開始朦朧,我沉沉向湖底墜去。
記憶在腦海中回溯。
盛京里的一切被湖水浸泡至褪色。
白衣翩翩的少年也模糊了面容。
陷入黑暗之際,眼前忽地出現一抹墨紫。
他的臉陌生又熟悉。
耳畔卻自動響起從前聽過無數次的聲音。
「薛杳——」
有人抓住了我的手。
2
我躺了七天才醒。
醒來只覺周遭一切都很陌生。
醫官說我溺水太久,傷到了腦子,徹底恢復前或許會有部分失憶的癥狀。
婢女小蘭抱著我哭,「萬幸郡主醒了,否則奴婢如何向王爺王妃交代啊——」
哭完開始怒罵三皇子是個禍害。
「三皇子?」
好熟悉的稱謂……我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見我一臉茫然,小蘭止住罵聲。
確認我已經不記得什麼三皇子之后,沒忍住拍手稱快。
「忘了好,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我點頭表示認同。
我覺著重要的人都不在盛京,除了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小蘭。
我揉著太陽穴,獨自去庭院散心。
小蘭說這里是郡主府,是我在盛京這五年的家。
原來我來這里已經五年了。
然而我的記憶還停留在離開平陽的時候。
唉。
真不想待在這里。
我想父王母妃,想回家。
思鄉的情緒在這一瞬間達到頂峰。
然后在下一瞬被我拋之腦后。
因為湯池里的美男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我的雙腳被釘在原地。
隔著氤氳水汽,他懶洋洋朝我挑眉。
「喲,終于舍得醒了。」
我動了動唇,沒能發出聲音。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瞇起,帶著不滿。
「我救了你,還守了你七天,你該不會這就想把我趕走吧?」
趕走?
怎麼會?
根本不舍得啊!
「薛杳,你想什麼呢?」
他從湯池中起身,朝我走來。
激動的心在看到他的濕透的白色長褲后偃旗息鼓。
「我在想……沐浴穿褲子是不是挺沒禮貌的?」
3
小蘭告訴我,湯池里的美男是我從小到大的死對頭盧雪臣。
我一口否決,「不可能!那小子也就比這桌子高一點。」
我對盧雪臣的印象還停留在上京那日,他拿彈弓打我駕車的馬。
馬受驚嘶鳴,一甩馬蹄就把還沒做好背井離鄉準備的我帶走了。
為此,我罵罵咧咧了一路。
小蘭微笑,「不信,您試試呢。」
我朝院中試探開口,「……盧雪臣?」
正躺在藤椅上曬日光浴的男子身形一頓,遮在臉上的書掉在地上。
他回身,支著下巴看向我。
「又想作什麼妖呢?」
竟、竟真是他……
「你什麼時候來盛京的?」
「就你走之后的半年。」他含糊道,「皇帝疑心完你爹之后開始疑心我爹,尋了個由頭就把我也召來了。不是,你真失憶了啊?」
我自動忽略了他的問題,依舊沉浸在感嘆中。
原來真有人五年的變化堪比狗成精啊。
怎麼辦,好像更喜歡了……
于是,我試探性開口,「老盧,你要媳婦不要?」
他走過來,俯身捏住我的下巴。
「薛杳,這招你九歲那年就用過了。」
我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說的是我小時候騙他和豬成親那個事。
「這次不是豬。」我握住他捏我下巴的手,笑容燦爛,「是我。」
漫不經心的笑容僵在他臉上,然后寸寸龜裂。
在確認我不是開玩笑之后,他肅起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