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給我捏捏肩。」
「嗯……嗯?」這兩者有什麼必然的聯系嗎?
「不過是捏捏肩,應該不礙事吧。」
聽聽這話,怎麼有股青青草原的味道,只可惜說話這人的胸懷沒得草原的寬廣。
隱藏的肌肉酸痛突然攻擊我,我悟了,在青樓,老鴇總說我是個花瓶中看不中用,更不該長嘴。
離開青樓了,我才知道我是中用不中看,他們都饞我的手,不是做飯就是捏肩,氣!
捏了兩下實在捏不動了,肩膀硬邦邦捏什麼捏,女媧都捏好了的。
于是右手就往他肩上那麼一搭,小手就那麼一滑,順著他的脖頸往下,若即若離。
彎腰湊到他耳邊:「我幫將軍捏捏腿吧。」
他倒也真沉得住氣,我蹲在他身側,從膝蓋一路向上輕輕地捏。
大腿上全是肌肉,不知道是他用力了,還是原本就這樣硬邦邦的。
女孩子的肉肉都軟軟的,怎麼就他全身跟鍍鐵了一樣。
進展到三分之二的里程,我正在考慮是否要一步到位時,靠前的手突然被他抓住。
我按捺住心中的竊喜,一臉茫然不解仰頭望向他。
只見他喉結微微滑動:「夠了,你去睡吧。」
我抽回手,撐著大腿起身。哎呀哈,有點吃力啊,吃多了,再蹲該岔氣了,早這樣不就完事了嗎?
非得讓我占點便宜,吃點凍豆腐。
起身后我稍微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后大搖大擺往外走。
「等等。」
「又……有什麼事?」有完沒完?
「去那睡,屏風后面有床榻。」
這帳篷里放眼望去,就這一處能睡:「那你睡哪?」
「我現在不困。」
合著等你困了,我還得起來把床讓給你?哎,不管了,補覺要緊。
一覺醒來,笑死,根本起不來:「啊,哎喲,嘶~」
全身就跟散架了一樣,這還得感謝大將軍的饋贈,讓我提前感受了一下什麼叫被碾壓似的酸爽。
我艱難的從床上坐起身來,呻吟聲不斷,真不是無病呻吟,疼啊。
「再亂叫,我把你丟出去。」
人剛醒的時候,沒啥別的本事,就是脾氣大,他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試試。
「啊嗯~啊嗯啊啊嗯~」
雖然他背對著我坐著,我看不清他的臉色,但我看見他耳朵紅了。
「噗哈哈哈哈!」
對不起,我平常也憋不住笑,沒忍住很正常。
很快我笑不出來了,因為他陰沉著臉,朝我走過來了。
真丟啊,我趕緊抱緊被子,但覺得沒啥屁用,靈機一動,把衣服領口往下扒拉一些,露出白皙的雙肩和誘人鎖骨。
「那啥,我這可是衣冠不整,丟出去,丟的看似是我,實際上丟的可是將軍的臉面啊!」
結果,他拐了個彎,轉身徑直走出了帳篷。
我聳聳肩,別的不說,我這衣服一脫可退敵。
16
床榻成了我的專屬,他命人抬來塊木板放置在另一邊的角落,那便成了他睡覺的地方。
不知為何,近幾日晚上睡覺總容易夢見被人追殺或在戰場上孤立無措的場景。
殺戮離我一直很遙遠,而今即便我身處軍營,對于戰爭仍舊一無所知。
我不知道將我丟置在戰場上,我是只能赴死,還是有負隅頑抗的勇氣。
時常從夢中驚醒,一頭虛汗,然后開始懷念以前的生活。
總想著逃離的我,在離開之后便忘記了當初的苦難,只記得當下的疼痛。
就在將軍準備派人將我送回城中時,浴陽的少主帶著青檸還有一名隨從以游玩山水的名義要求放行。
恰逢公主招選駙馬,皇帝又有意挑選外域大族的少主聯誼,對外來人員管戒并不嚴苛,只要有通關文書,登記后便可通行。
放是肯定要放的,畢竟人家只是駐扎在自己的領地上,并無實質侵犯的意思表示,我們之間還是友好關系。
但就是不知最后怎麼就變成了我方三人與他們三人一同進城,人員組成有些奇怪。
我方陣營——我、將軍和路軒。
前兩天他們見面還一副要動兵打戰的樣子,至少也是打過舌戰的人,轉頭就一起組團游山玩水,著實詭異。
更要命的是他們都會騎馬,看樣子僅憑我一人之力,我是享受不了馬車待遇了。
我恨騎馬,因為我不會,最近每次跟馬沾邊都是一種折磨。
出發的時候就尷尬了,我不知道我該跟誰一起坐。
將軍的馬嫌棄我,我從它旁邊路過,它竟然拿屁股對著我,怎麼還歧視不會騎馬的人不成?
跟路軒一起也不太合適,拒絕手冊第一條,保持距離,人身守則第二條,不禍害小朋友。
至于另外一邊的,我倒是想跟美女貼貼,可是美女想刀我。
見我來回走動,異常焦慮。
少主騎上馬預留身前的位置:「看在你我有緣的份上,帶你一程。」
我趕緊擺手拒絕三連:「不了不了,無福消受,都是孽緣。」
要不是你,我會來這?
將軍冷著臉喊我過去,我一過去,他的馬就不顧韁繩的牽引,離我遠些,就跟我是啥毒蛇猛獸一樣。
看戲的少主來了句:「你對它做了什麼?瞧把馬嚇的。」
「……」
馬主人都沒得這麼嚴重的潔癖,馬倒是有,嬌氣!
我白了他一眼,回頭看了看高傲的馬,不難想象我坐上去,它肯定想把我給抖成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