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也有個貌美如花的女兒便好了......」
「永安伯是誰?」
「永安伯是我們這的巨富,家中妻妾成群,有數不盡的女人,遇見美人總是要占為己有。可人家是真富人,搶了女人還會給上一筆大錢,只是可惜,我怎麼就沒有一個女兒呢?」
元朗摸出一把碎銀子遞給匪首:「帶地上那人走吧,興許還有救。多行不義必自斃,以后別再做這種事兒了。」
匪首驚慌失措地拖著地上的人走了,也不知那人是死是活。
我驚疑未定地撫著胸口,嚇得有些懵了。
元朗掀開車簾進來,便看見我如此模樣。
「我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不該給他們錢啊?我當時就是想著,給了他們錢,他們就會放我們走了。」我哽咽著解釋:「對,對不起,我壞事兒了......」
「可是嚇著了?」元朗彎下腰,伸出手將我擁住了,手在我背后輕輕拍:「就算你不給他們錢,我也是要給的,他們反應那樣激烈,我也不曾想到。」
「他說,永安伯和做官的相勾連,還說騰州知州侵占他們的地,你聽到了嗎?」
元朗嘆了口氣:「也不知這人嘴里幾分真話,我們到了騰州中心再打探吧。」
「你真是烏鴉嘴,你剛說完騰州危險,下一刻匪徒就來了。」我淚眼汪汪地望著他:「還好他們不是悍匪,否則咱們也死了。」
「當初是誰非要跟著來的?」
我癟癟嘴,淚都掉下來了,卻很是要強道:「我要是不來,如何能迷倒你。反正你和徐方會保護我,也沒什麼可怕的。」
「嘴真硬。」元朗笑了笑,用指肚抹去我臉上的淚痕。
還好有元朗,真好。
鬼使神差般地,我紅著臉仰視面前的人:「你試試?」
元朗幽幽望了我一眼,逼我直視著他:「這可是你說的,別一會又罵我輕浮。」
話音方落,兩片溫熱的唇覆了上來。我在他懷里軟成了一灘水。
「走不走啊我們?」徐方一掀車簾,看到這般情狀,愣了片刻,急急忙忙又將簾子放下了:「打擾了,打擾了,你們繼續......」
「挺軟的。」元朗紅了耳朵,食指將我唇邊的口水擦去了。
「對不住,對不住。」徐方唰地又掀開車簾,很是天真地發問:「我想問問,我趕車影響你們嗎?不影響的話,我便繼續趕車了。」
我羞得要死,躲在元朗身后氣急敗壞道:「徐方,你個笨蛋!你自己用腳想想影響嗎?不影響,不影響,你趕車吧。」
(二十二)
到了騰州中心,元朗派徐方暗中去見大哥哥,我和元朗則在街上逛逛,等著與徐方匯合。
道路兩旁不知為何圍滿了商販,有買菜、賣瓜果的;賣梳子、賣簪子的,還有賣字畫的、賣印章的,烏泱泱的人將此處堵得水泄不通。
「怎麼好多人啊?」我蹦蹦跳跳走到一家賣扇子的小攤上:「啊,這個扇子好好看啊!」
元朗跟在我身后慢悠悠道:「三月蠶市,四月錦市,五月扇市,六月香市......這種市場每月十日應該都有一次…..」
「咦,這個印章也好看!」
我迫不及待跑到前邊,向著身后催促道:「元朗,你快點呀,你看這個小梳子也好好看啊!」
小梳子上雕了一只閉著眼睛睡覺的大胖狐貍,身后還拖著九條尾巴,很是可愛。
「這多少錢啊?」我問攤主大娘。
「七十文。」大娘笑了笑:「夫人買一個吧,每種樣式僅有一把,都是俺男人親自雕的,絕不會和旁人一樣。
」
我只剩了兩張一百兩的銀票,還未到錢莊兌換,也沒辦法買。
元朗日前將他錢袋里的碎銀子悉數掏給了匪徒們,怕是也沒有現銀了。
我眼巴巴地看了元朗一眼,他心領神會,但聳了聳肩,說:「沒有。」
「可是我好想要啊。」
「那你在此處等著徐方,我去錢莊兌些銀子。」話說完,他又覺得不妥:「算了,還是等徐方來,我們一起換了錢再買。」
賣梳子的大娘捂著嘴笑了,指了指前面:「郎君,你看到前面飄動的酒幡了嗎?那后頭正是錢莊,就這麼幾步路,你還擔心你夫人被拐了不成?你們定是新婚夫妻吧。」
我被大娘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同元朗說:「你去吧,就幾步路,我在這等你,不會亂跑的。」
元朗向前張望,又看了看我手里的小梳子,柔聲道:「那你就待在這,別去旁處了,我馬上回來。」
我點點頭。
百無聊賴看了一會兒梳子,忽聽得一陣馬蹄聲,鼎沸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說閑話的攤販和路人們皆噤若寒蟬。
棗紅馬上穿著紅衣服的男人走下來,他身后跟著一溜家丁,開始在這條街上走動。
每行至一個攤位前,那個攤位的攤主便抖著手奉上一袋銅錢。
那紅衣男人掂量掂量手里的錢,便繼續往下一攤走去。
方才沸騰著的長街詭異地靜下來,就連行人也低垂著頭,緘口不言,空氣中只剩下窸窸窣窣數銅錢的聲音。
我好奇地偷瞄那紅衣男人,他正巧朝這邊投來一瞥,目光驟然射在我的臉上。
我一驚,趕緊將頭垂下了。
誰知下一瞬,那紅衣男人已經移到我面前。
他抱了滿懷的錢袋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用下巴指指我,問賣梳子的大娘:「她,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