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路上要是悶的話,我也可以教寧妹妹繡荷包啊,表哥不是最喜歡我的繡品嗎?」我故意指了指江聿言腰上系的新荷包:「這不,又跟我討了一個,不知道的,還以為江府這麼大,沒一個繡工拿得出手的呢。」
寧昭昭臉唰地一下慘白,那柔弱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見猶憐。
江聿言沒轍了,只能妥協。
「行了,昭昭,你想去就去吧,后天就要啟程了,你先回去收拾東西。」
很明顯,他想支走寧昭昭,再跟我算賬。
我趕緊挽起寧昭昭的胳膊:「許久沒見到寧妹妹了,我想跟你敘敘舊,一起走吧。我帶傘了。」
江聿言瞪著我,臉色比外面的天還陰沉。
我沖他嫵媚一笑:「表哥不用送了哈。」
第二個法子,成功。
唆使寧昭昭跟著我們一起回淮州,路上只要她在,就她那比我還作的勁兒,那江聿言就沒工夫管我了,那我就有機會逃跑了。
15
出發半個月了,途經月牙泉,我問江聿言:「本宮想去泡溫泉,可以嗎?」
他理都不理我。
我慫恿寧昭昭:「寧昭昭,你聞起來一股餿味,表哥沒說你嗎?」
寧昭昭被我嚇得花容失色,趕緊沖江聿言撒嬌。
「表哥,我想去泡溫泉,好不容易來一趟。」
江聿言看我一眼。
我忙甩鍋:「本宮可以不去的。」
江聿言真的是針對我,他義正辭嚴:「娘娘金體貴重,在車里歇著吧。」
然后轉頭就帶著寧昭昭去了月牙泉。
狗東西。
不過,幸好他偏心,趁他不在,我借故到林子里吹了個口哨。
讓藍若事先買通的假刺客出現了:「現在動手嗎?」
我原本是想,趁著這會兒江聿言不在,讓刺客假裝挾持我,侍衛們肯定顧念著我是個娘娘的身份,不敢輕舉妄動,我再趁機跑路的。
可就在這時,林子外響起江聿言喊我的聲音:「紀云芙。」
我臉色一白,這狗東西,怎麼去而復返了。
這麼短的時間,林昭昭不可能好了,那就是江聿言自己回來了,生氣,這人真是時刻盯緊我。
我只能讓刺客今晚先回去歇著,后面再見機行事。
人走了,江聿言也尋了過來,他狐疑地追問我:「出來這干嗎了?」
我幽怨地看著他:「偷偷躲起來哭了,大人未免也太偏心了。」
江聿言:「……說實話。」
「……丟了個紅色絲帕,出來找找。」
這倒是真的,去找刺客碰頭的時候我一路認真找來著。
「很貴重?」
「那倒也沒有,就是之前出宮玩的時候,阿馳在路邊攤買給我的,雖然還剩幾條,但以后也見不著他了,我想都留著做個紀念。」
江聿言冷著臉,「丟了就丟了,別找了,回淮州我給你買,什麼樣的都有。」
那能一樣嗎?我撇了撇嘴,沒說話。
「紀云芙。」也不知道為什麼,江聿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嗯?」
他清了清嗓子,很不自然的樣子,「淮州也有溫泉,私浴的,安全性和隱私性更高,到時候我帶你去。」
我懶懶敷衍了句:「哦,好棒啊,表哥原來這麼疼我啊,真是難得。」
他很不高興:「紀云芙,少陰陽怪氣。」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驚慌失措跑過來。
「大人,寧姑娘出事了。」
江聿言神色微變,他接過侍衛手中那張紙條看,臉色愈發難看。
他看完紙條就看我,表情古怪。
我被他看得瘆得慌。
「寧妹妹怎麼了?」我湊過去看他的紙條。
我一看,心上一涼。
微服出行的我們,遇上采花大盜了,他們要江聿言拿著我去換寧昭昭。
我默默往后退,遠離江聿言。
可是江聿言仍然沉沉盯著我。
我后頸一涼。
「江聿言,你該不會為了寧昭昭,要把我丟給那群采花大盜吧?」
問出這話的時候,我幾乎都知道答案了。
在江聿言心中,寧昭昭和我,孰重孰輕,都不用問的。
我冷汗直冒。
果然,江聿言思忖片刻,很快作出抉擇。
「紀云芙,你比昭昭聰明,膽子也大。你等下配合我。」
我有些發抖,「憑什麼?我就比她命賤嗎?」
江聿言很理智:「紀云芙,這種時候別耍小性子了,不會出事的。」
「那萬一呢?」
「沒有萬一。」
一股郁塞之氣堵在心口。
我知道我沒得選了。
「認識你真晦氣。」
江聿言當下面沉如水。
……
寧昭昭哭得特凄涼。
我龜速朝她那個方向走過去。
江聿言不知為何,突然拉住我。
我心存一點點希望:「江聿言,本宮可以不去嗎?」
江聿言猶豫。
就在這時,寧昭昭哭得更大聲了:「聿言哥哥,我好害怕……我好想我爹爹啊……」
江聿言僵了片刻,還是松開了我的手。
「紀云芙,聽話,配合我。」
「……我當初是怎麼瞎了眼看上你的?」
江聿言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鐵青。
我走到盜匪那邊,寧昭昭也回到江聿言身邊了。
敵人用寒光凜凜的刀挾持著我。
我心跳得厲害,緊盯著江聿言。
他的左手虛攏成拳,按照他剛才的交代,下面他就要擲劍過來,然后我朝左一躲,迅速掙脫,朝他的方向跑,他會馬上接應我。
計劃,很完美。
可是,出了點意外。
我朝他的方向跑出沒兩步的時候,腿抽筋了。
而本來應該接應我的他,也因為寧昭昭突然暈倒,沒及時接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