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月居原本是這城里最好,最高檔的酒樓,向來是不少富家子弟最愛去的地方,誰知咱蘭君樓一來就搶走其大半生意,長此以往,只怕是不妥。」
「李叔,這開門做生意,有競爭不是很正常嗎?我們這是公平合理競爭,應該沒問題吧?」
李叔嘆到,「你不知道,這明月居的老板是這禹州通判的侄子,這些年來,這通判大人也從中撈了不少好處。咱擋了明月居的生意,豈不是擋了通判大人的財路嘛!若繼續如此,只怕會招來禍事。」
我完全愣在當場,這向來是民不與官斗,人家有大樹乘涼,捏死我都不費吹灰之力,的確應該想個辦法才對,可這辦法實在難想,總不能自毀長城關門不干了吧,那讓我這樓里的伙計該如何生存。
還沒等我想到該怎麼辦,這禍事就已經上門了!
5
這一日,蘭君樓和平時一般開門做生意。
二少爺,不對,是陸公子,一大早就來了蘭君樓。包下蘭字包間,一直待在里面不出來。
臨近中午,我覺得奇怪,敲門進去,只見蘭字包間的后窗開著,而他只是坐在那兒看書。桌上放著一壺清茶。好像是在等什麼人。
我問道,
「陸公子好雅興,怎麼想到來我這蘭君樓看書來了?」
「怎麼,不行嗎?」他頭也不抬的回我。
「當然不是,陸公子想待多久都行。
他這才抬起頭,看著我說,
「這樣也好,老板娘你看著安排就好!」
這是他第一次叫我老板娘,感覺怪怪的,不過我也沒說什麼,準備離開去給他準備午膳。
還未出門,就聽見樓里突然一陣吵嚷喧嘩,隱約還有官差的聲音,我急忙準備開門出去看個究竟,背后突然被人拉了一把,陸公子拉著我的手臂來到后窗。
這后窗正對著蘭君樓的后院,只見一個身著夜行衣蒙著頭面的人從大堂的方向踉踉蹌蹌的跑進后院,來到院墻下,卻好像突然生出神力一般,腳下輕點兩下就躍上了墻頭,然后翻墻而去。
等到蒙面人不見蹤影后,追捕的官差才涌進院子中。
我心下疑惑,抬頭看向陸公子,他卻站到一旁,將手中未開的折扇晃了兩下,對我說,
「你可以出去了。」
我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官差頭子站在大堂中央中氣十足的喊到,
「誰是老板,出來!」
我趕忙跑下樓,對著官差福了福身到,
「官爺,我就是蘭君樓的老板娘,不知官爺有何貴干?」
那官差瞥了瞥我,并未拿正眼瞧我,嗤笑到,
「原來是個娘們兒。」
「昨晚通判大人府中失竊,我等追著賊人到此,這賊人進了你蘭君樓就不見了蹤影,我要對你蘭君樓進行搜查。」
言罷,未等我出言,就將手一揮道,
「搜!」
他身后的官差得了令立刻魚躍而入,涌入樓上雅間,涌入后院,將客人通通嚇走趕走,然后將蘭君樓翻了個底兒朝天。
少傾,忽聞一個官差大叫,找到了找到了,隨即,看見一個官差手里拿著一串碩大的瑪瑙珠串跑來。
我看著珠串表示很懵,我從未見過這個珠串啊。
官差頭子拿過珠串大喝道,
「好啊,罪證確鑿,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快說,其他贓物在哪兒?」
我抬頭看著官差,辯解道,
「我從未見過這個珠串,也并未見過您口中的贓物,我就是一個老實本分的生意人,這里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官差頭子并不聽我的辯解,只說到,
「既然你不肯承認,那就跟我回衙門說,來人,拿下!」
后面官差一擁而上,將我押住,我掙脫不得,只能任由他們押走。
事到如今,若我還不明白原委,只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通判府失竊,盜賊闖蘭君樓,官差搜出贓物,怎麼看怎麼像一個局。
然而,縱然知道了是個局,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又能如何?
公堂上,知縣大人驚堂木一拍,猶如電視劇里的場景一般,公式化的升堂問案,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回大人,草民是蘭君樓的老板娘。」
「哦?李捕頭說你私通盜賊,盜取通判府財物,且罪證確鑿,你可認罪?」
「回大人,草民不認。」
「李捕頭親自看到那盜賊進了你蘭君樓,然后不見了蹤跡,你作何解釋?」
事到如今,既然已經掉到他人的陷阱里,倒不如坦坦蕩蕩說出實情,若這堂上的是位清官,自然能知曉其中蹊蹺,我也能得一線生機。
我挺直了脊背,繼續道,
「大人,草民的確看到過那名盜賊,只不過實情并非如李捕頭所言。」
「那是如何?」
「那名賊寇入了蘭香樓大門,徑直穿過大堂后院,然后從蘭君樓后院翻墻而出,中途并未有所停留。可見,這名盜賊只不過是借了我蘭君樓一條道,與我蘭君樓并無干系。」
知縣大人道,
「既然你說同你蘭君樓并無干系,那你如何解釋從你樓里搜出了通判府丟失的財物?」
「這,草民不知。興許是……」我正要說出栽贓嫁禍,但腦中一個轉念,我接口說到,「興許是那盜賊穿過蘭君樓時太匆忙故而遺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