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樣很卑鄙,乘虛而入,可是慰藉也好,一次慰藉就心滿意足。
三公子望了我很久,眸色深不見底。
我以為,這次我能徹底誘惑三公子的。
可,我想他可能有更需要堅守的原則,讓他在最后關頭拒絕了我。
他說:「女師父,再等等……」
我很失望地看著他。
他用大氅罩住濕漉漉的我,還把我抱在身上。
我攏緊大氅,從他身上跳下來,我有些情緒,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緒。
為什麼就不能要我一次。一次就好。總是不合時宜。
不是他拒絕,就是我拒絕。后悔。
怪得了誰呢。
我趿上鞋,提了琉璃燈,自暴自棄地往外走。
我無意怪罪誰,可我忍不住想哭,我不想那麼狼狽,在他面前哭。
三公子沒有如我所愿,他緊隨其后,不講理地又把我裹緊在懷里。
他不愿意要我,為什麼要抱我。
他說的話讓我稀里糊涂:
「女師父,我不希望是現在。」
我很難過地點頭,沒有作聲。
不要就不要,分什麼現在和以后。
他不知道,我只有現在能浪費,沒有以后。
他拒絕現在,就拒絕了我。
我窩在他懷里,想哭又不能哭。他又沒有錯。
算了,算了,就這樣吧。
他又低頭吻了吻我。
我實在忍不住,捉住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然后掀開袖子看了一眼,我也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嘶,一圈深刻清晰的牙印。我后悔了,我偷偷覷他的臉色,很疼吧。
他不氣反笑,目光灼灼,盯著那齒印,揶揄道:「都說長睫毛的姑娘脾氣暴,果然是誒……」
我下意識摸了摸睫毛,嘟囔道:「什麼時候有這種說法的,聽都沒聽過。
」
他翹著唇在笑。我盯著他,他的睫毛在顫動,我忍不住道:
「嘁,三公子,你的睫毛也不短,那脾氣也好不到哪里去咯。」
月光落在他眉眼上,他笑著,眉眼也明澈:「在你這,總是好的就行了。」
哼,甜言蜜語。三公子的嘴,騙人的鬼。
月光灑到我的臉頰上。
他停住腳步,望住我,忽然冒出一句:「女師父,你眼里的月光,很美。」
我撇撇嘴,幽聲道:「哦,再美,三公子也瞧不上,怎麼辦?」
他揚眉道:「誰說的?」
事實勝于雄辯,我懶得跟他辯,索性別過臉不看他,那張迷惑人的臉,誰知道他在想什麼呢?
他拉了拉我的袖子。
我不理他。
他又拉袖子。
我惱羞成怒瞪著他:「三公子,你讓我很丟臉,知道嗎?」
「為什麼?」
一個男人最后能拒絕一個自薦枕席的女人,這女人得多沒魅力啊。
他就是在裝糊涂,我氣結,悶聲不說話。
他又咬我耳朵,蠱惑地笑:「女師父,你就這麼饞公子啊?」
我就知道,他故意裝糊涂。是的是的,我饞他,他知道,他還不愿意給。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
反正,反正,今晚過后,就兩天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方。
我強烈表示我要下來,我不要他抱。
他緊緊抱著我,怎麼搖都不松手,我使勁搖,他開懷笑:
「公子答應你,以后,如你所愿。」
我甩頭:「不要,不稀罕。」
他掐了掐我的臉頰,惱聲道:「不準不要。」
「就不要。」
「那,還要不要禮物?」
「啊?」
哦,白天他說也要賞我禮物的。
我沖他伸手討,「要,怎麼不要,三公子欠我的。」
手上落了個薄綠光澤的鐲子,一眼掃過去,價值不菲。
我有些不好意思,撫上去,想褪下來,
「隨便給點禮物就好了,不用這麼貴重的……」
他按著我的手,神色嚴肅:「三公子不是隨便的人,戴上了,就不準除了。」
我心跳又漏了半拍。
有時候,真不知道三公子,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分不清。
留個念想吧,我乖乖收下了。
他忽然又說:「禮物要了,那以后,就不能不要公子了。」
我愣愣地,哦,他又繞回去剛才那個話題了。
三公子有時候讓我產生錯覺,以為他的心上人是我。
我默不作聲,沉默可以把心底的驚濤駭浪都壓制住。
他又抵著我的額頭,蹭著我的臉:
「女師父,我重新去領了份差事,職位不高,從頭來過……過兩天,要去祁連山一趟,大約三個月,等我回來了,告訴我你的名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