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蘭心捂嘴偷笑,也上了馬,“年年,比一場?”
我挑眉,抓緊韁繩,“你確定?你從小到大,沒有一次是贏了我的。”
沈蘭心哼了一聲,“那我不得慢慢進步?”
我笑了一下,還沒說話,一支箭破空朝我射來。
思容青臉色一沉,立刻拔劍旋身上馬,先一步揮劍將箭矢砍斷在地。
我看了看地上那支箭矢,漠然抬眼,和孟瓊鈺對上視線,“孟瓊鈺,你好大的膽子。”
孟瓊鈺帶著笑意把弓箭放下,“不好意思啊思小姐,我想射鴿子的,是阿鈺箭術不精,才讓這個意外發生了,思大小姐大人有大量,不會和阿鈺計較吧?”
沈蘭心皺眉就要開口說話,被我用手攔住了。
我笑了一下,那箭矢十分有目的性地朝我射來,如果不是思容青應激反應快,我不死也得被這箭刺個透心涼。
思容青執劍坐在馬背上,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孟瓊鈺,臉上連平時的笑意都沒了,一張俊臉陰冷十分。
我倒是突然笑了一下,把掛在馬鞍上的弓箭拿起來,在手里掂了掂,“是意外?”
孟瓊鈺站得優雅,微微一笑,“看樣子,是意外呢。”
我點頭,低吟了一番,“怎麼辦?雖然是意外,但是孟小姐也知道,我這個人呢,腦子有點毛病,名聲不好,就是睚眥必報,現在心里可不好受呢。”
孟瓊鈺嘴角的笑容被壓了些許,“思小姐……什麼意思?”
我哼了一下,右手一轉,四根箭羽已搭在弦上,弓被我拉滿到極致,發絲因為我的動作輕柔地在空中打轉,紅色發帶末尾的鈴鐺發出清冽的聲音。
我神色發狠,高揚聲音道:“孟小姐既然要殺人,為何不準一些?”
“我……我沒有……”孟瓊鈺有些慌張了。
思容青也開口笑道:“孟小姐可知道,我阿姐的百步穿楊?”
咻咻幾聲,箭矢光速跨越半個圍獵場,朝著孟瓊鈺射去。
孟瓊鈺喉嚨里發出幾聲尖叫。
“啊啊啊啊——!!”孟瓊鈺站在原地,身邊的人都逃開了,只留下孟瓊鈺一個人站在那里。
一根箭矢刺破她頭上的瑪瑙簪子,其余三根皆貼著她的頭皮穿過,然后釘在了她身后的大屏風上,發出顫抖的震動聲。
箭矢刺亂了她的發髻,劃破頭皮,血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滑下。
我哼笑一聲,看著一臉震驚的孟瓊鈺,不禁調笑道:“這般不禁嚇,還是右相的女兒,沒意思,好生沒意思。”
“圍獵到此為止吧。”我丟下這句話便駕馬朝著出口走去。
我爹是當今左相,比右相官階要高,與皇上那是過命的交情,我說的話,自然是比孟瓊鈺的話管用。
沈蘭心留在最后,磨磨唧唧地才跟上我和思容青。
“你和那女的說什麼了?”我挑眉,看向身后那個一臉小驕傲的姑娘。
沈蘭心笑了一下,“無非是要她安分些,不然我半夜去她院子練劍,我嚇死她。”
我不禁笑出聲來,“圍獵結束了,你們干嘛去啊?”
沈蘭心想了想,“思伊人進了一批新胭脂,我想去看看。”
思容青打了個響指耍了個帥,“那必然是去戲坊,蘭彥姐姐今天唱戲有三場,我可不能錯過,姐,今晚別給我留門了。”
我翻了個白眼,“出息。”
我們說說笑笑剛出圍獵場,還沒來得及下馬,就被沈蘭心抓住了韁繩。
沈蘭心看向她的左手邊,“年年,那好像是,秋見月?”
我心頭一跳。
身子往后一挪,剛好看見他站在圍獵場外。
還真是。
7.
他什麼時候在這里的?他看見我朝著孟瓊鈺射箭了?
怕是又要說我欺負人了。
我在秋見月看過來之前低下了頭,低聲催促著:“快走快走,別看了!”
誰知我的馬還沒踏出步子,秋見月就在身后喚了一聲:“年年。”
我面無表情,“他找年年,你倆誰叫年年,快去啊。”
沈蘭心和思容青對視一眼,沈蘭心打算駕馬轉身來拉我,誰知道思容青突然一巴掌拍在沈蘭心身下那匹馬的屁股上。
啪的一聲。
馬匹受驚,馱著一臉懵逼的沈蘭心跑了出去。
我“?”
思容青笑著說:“啊,阿姐!我去救沈姐姐,你不用擔心!”
我“不是……”
“我一定讓沈姐姐安全回來!”思容青瘋狂擠眉弄眼。
我“誒那個……”
“別擔心!”思容青丟下這句就騎馬跑開了。
我擔心個陀螺?!你倒是把我也帶走啊!!
我在心底咆哮,思容青你死定了!你當我瞎的?你當我沒看見你對著秋見月擠眉弄眼嗎!
秋見月就在我身后。
他又開口喚了一聲,“年年。”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頭,銀霜十分識相地退下了。
“這不是秋太傅嗎?孟小姐不是說你今天不會來嗎……”我越說越小聲,他到底什麼時候來的?我剛剛在獵場和孟瓊鈺起沖突的事情,他到底是看沒看見?不會對我爹告狀吧?
秋見月就那樣看著我,一動不動。
我抿唇,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秋太傅?你……”
“秋見月。”秋見月突然開口。
我一愣,“啊?我知道你叫秋見月。”
為什麼突然說自己的名字?
秋見月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你為什麼不叫我的名字了。
”
我倒是沒想到秋見月突然這樣說,“不叫名字……這是禮節啊,你如今是太子太傅,一直叫名字顯得不太禮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