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嘿?
2.
陽光灑在我眼皮上,強光刺的我連連皺眉。
兀的,那道光消失了。
床邊有輕輕的腳步聲。
我輕輕睜眼,和一雙漠然的眸子對上。
嗯?這眼睛……好熟悉。
待我意識回籠,冷汗瞬間從腳底升起,這不是秋見月嗎?!
我騰地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枕頭被我一掃落到地上,正好砸在地上還在沉睡的思容青臉上,把他弄醒了。
我瞪圓了眼睛,和秋見月大眼瞪小眼。
“你怎麼在這?!”
“你怎麼在這。”
我和秋見月同時問出聲,只是我是驚嚇的,他是平淡的。
我看了看身上的夜行衣,又看了看灑在地上的酒水,以及滿地的花生碎。
怎麼看怎麼像車禍現場。
思容青墨跡了半天才睜眼睛,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床邊擋著一片陽光的秋見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秋見月。
“見月兄?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不是下午才約好出門嗎?”他還有些懵,但還是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裳上的花生殼,看了看我說道:“啊哈哈,戲坊的蘭彥姐姐最近不理我了,我就求了阿姐給我指點迷津,讓見月兄見笑了。”
思容青一個跨步擋住了秋見月死盯著我的視線,我才松了一口氣。
媽的太嚇人了,一睜眼就看見秋見月這個瘟神,不行,這個修羅場我要逃離。
思容青背著手,對我做了一個手勢,然后他推著秋見月往外走,我立刻跑下床隨便抓了一件思容青的衣裳披在身上,跟在思容青背后。
“見月兄,你先在這個亭子等我洗漱一番吧?我馬上就出來。”出了門,思容青推著秋見月往右邊的亭子走,而我彎著腰往左邊跑。
在拐角的地方,我停了一下,看向亭子里那安安靜靜坐著的人,哼了一聲。
“以后就不見了,秋見月,討厭鬼!”
我一路逃回我的廂房,我的丫鬟早就在院門口等我了,見我來了連忙帶著人護著我進了房間。
丫鬟們拿新衣裳的拿衣裳,倒洗澡水的倒水,忙成一片。
而我坐在床邊,還沒定下心。
秋見月不會找我爹告狀吧?我在思容青房里睡了一晚上,孤男寡女在他眼里肯定是不合禮數的。
但那是我弟弟誒,我親弟弟誒!
我糾結的咬了咬指甲蓋,看著丫鬟們往我的洗澡水里灑香薰灑花瓣。
管他的呢,秋見月以后就進宮發財了,和我也碰不到了,就算他這次告了狀,我爹頂多罰我面壁思過一天,忍忍就過去了。
然而當我把這一觀點告訴我的好友沈蘭心時,她只默默地把手背貼在我額頭上,嘀咕道:“也沒有發燒啊,怎麼開始說胡話了,白日做夢是病啊……”
我有些無奈,一把將沈蘭心的爪子拍掉,“怎麼就胡話了,這都是思容青親口和我說的。”
沈蘭心是將軍府的嫡女,和我一起習武已有七年之久,但她無論多努力,就是打不過我,我總拿這事嘲笑她,氣的她拿鞭子抽我。
沈蘭心嘖嘖嘖地搖頭,美眸流轉,“思華年啊思華年,你是笨呢?還是蠢呢?你真當誰都和你一樣,睚眥必報啊……啊啊啊啊啊!”
我沒等她說完,面無表情地出手,一把就扣住了她的手腕,一個使力,沈蘭心連忙出聲求饒:“疼疼疼!好漢饒命饒命!”
我哼了她一聲,松了手,“把話說清楚!”
沈蘭心欲哭無淚,甩了甩手腕,抱怨道:“思華年!你這麼兇,以后嫁給誰啊!誰敢要你啊?”
她揉了一會兒,老老實實地趴在桌子上,“你是不是傻啊?秋太傅都已經是太傅了,還和你一個官家小姐一般見識?你要是怕他仗著身份欺負你,你不給他這個機會不就成了?”
我抽了抽嘴角,“沈蘭心,你可真是個大聰明。”
沈蘭心勾唇笑了一下,“我也這麼覺得,我爹經常夸我聰明。”
我忍著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說他不和我一般見識,那他還能惹我十年?!天地良心,我那十年可沒主動招惹他,我都是看見他我就跑,是他自己要來招惹我,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沈蘭心抿唇,泄了氣,“那你就反其道而行之嘛,你不是怕他報復嗎?他秋見月是個老古板嘛,你就提前出擊,打他個措手不及!”
我一挑眉,有戲。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沈蘭心笑的十分奸詐。
我身子默默往后仰去,學著她笑了一下,“……你笑的好賤,我現在就想扇你。”
沈蘭心的笑容瞬間收斂,瑟縮著脖子離我遠一些,“沒、沒禮貌……”
3.
怎麼說呢,我現在的心情有些復雜。
我看著坐在我對面一言不發喝茶的秋見月,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所以,爹,為什麼我會在我們家飯桌上看見秋……秋太傅呢?”我笑瞇瞇地問坐在最上位不敢看我的老頭子,聲音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思容青就坐在我手邊扒飯,兀的笑出了聲,低聲對我說道:“阿姐,你還記得見月兄一大早就來找我了嗎?敢情不是來和我出門游園的,是和老爹有約啊,你走了沒一會兒,爹就來我院子了。
”
我爹喝酒的手一抖,呵呵呵地笑了幾聲,說道:“啊,是這樣的,年年啊,爹找見月呢是有事相商的,正好在容青那兒遇見了,就一道來了,一頓飯而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