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我輕喝一聲,黑袍被風吹的鼓起來。
“站住!!”
“信莫卿你站住!!”
我聽見身后人的吼叫,不禁吐槽了一下,你說站住就站住,我不要面子?
我不僅不站住,還加快了速度。
兀的,我的身后冒出十幾個和我一樣穿著打扮的人,和我并排奔騰后朝著四面八方分散而去。
我回頭看了看身后的錦衣衛,因為我的人混淆視聽,他們的腳步被拖延住了。
“公主!”巴圖帶著人馬騎馬追上了我,“這怎麼還有人追啊?我已經安排了人分散他們注意力了,但還是跟了一些人,要不要把他們都殺了?!”
我笑了笑,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他們愿意跟著,就跟著吧,看看是中原的馬匹厲害,還是我西域的拓日寶馬厲害!他們追不上,自然就放棄了,駕——!”
巴圖應了我一聲,帶著人退到我身后,以我為首,朝著西域的方向進發。
從中原到西域,怎麼也要三日的路程,但我們可以把時間縮短到兩天,因為我們有西域的拓日寶馬。
拓日寶馬和駱駝相似,能在黃沙里幾天不吃東西不喝水都能一直保持著精神狀態,而且腳力是中原馬匹的兩倍。
我們一行人朝著西域的方向一路狂奔,腳下的土地漸漸地從泥土變成黃沙。
巴圖一夾馬肚來到我身邊,因為速度過快怕我聽不清,便扯著嗓子說:“公主!已經快出中原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搖了搖頭,“休息什麼?!你是生怕他們追不上我們是不是?!”
巴圖委屈地哦了一下,放慢速度退到我身后去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后,不遠處還能看見黑壓壓一批人在追趕。
“狗皮膏藥。”我撇撇嘴,都快追一天了,棋賢的馬兒跑死了一批又一批,但他們就是能一直緊咬著不放,就是不放棄。
普通馬匹怎麼能追上拓日寶馬?這不強撐嗎?
黃沙漫天,在廣袤的邊土上一般是分辨不出是黑夜還是白天的,只能依靠摸地面沙子的溫度來辨認時間。
身后棋賢帶著人一直遠遠的跟著,這般大的飛沙都沒把他們的方向吹歪。
我嘖嘖稱奇,把斗篷系緊了些,耳邊傳來一聲鳥叫。
原來天上高高地盤旋了一只鷹,在我們頭頂發出凌冽破空的鳴叫聲。
我扯著嗓子喊道:“鷹眼何在?!”
從隊伍里跑出來一名女子,抬眼看向天空,相隔地面幾百米,她卻能看得真切,確認后對我說:“回公主,是穗子!金穗子!大王傳信了!”
穗子,是指鷹身上的金穗。
皇室傳消息不比京城,臣與君都在一個地方,一道御令就能傳進宮內。
西域地域廣袤,不是沙漠就是一望無際的綠洲,各方的王都分散在無邊的大漠里,所以鷹便成了最好的傳信工具。
鷹戾氣足,有野性,有絞殺能力,特意養出來的都是吃人的鷹,如果遇見想攔截消息的小人,鷹會直接進行撲殺。
每一只鷹都受過訓練,認得皇室紋身,所以并不擔心會出口傷人。
而每個消息的出處會根據綁在鷹脖子上的穗子來定。
西域主城,就是金穗子。
我抬眼,然后喚了一聲:“巴圖!接穗子!”
巴圖應了一聲,松開抓韁繩的手,抬起手臂,從懷里拿出一個口笛,近乎嗡鳴的聲音響起,沒一會兒,那只鷹便俯沖了下來。
老鷹落下,爪子牢牢地扣住巴圖的手臂,翅膀因為巴圖身下的馬兒快速奔跑而不停地撲棱著。
方才在天上,看的不是很真切,落在巴圖身上才能看出這只老鷹的碩大。
翅膀大大張開,一根羽毛就能抵我手長,眼神兇狠,但盯到巴圖身上的紋身后又不敢造次。
“公主!大王的消息!”巴圖把鷹腿上綁著的羊皮取下來,一夾馬肚追上我,把羊皮遞給了我。
我接過羊皮,抖了抖上面的沙子,才看清上面的字。
‘時日不多,需趕快。
我心一緊,到底是受到了怎樣的刺殺,才會這般嚴重?
想著,我把羊皮塞進馬鞍上的布袋里,大聲說道:“不跟棋賢他們玩了,加快行程,快些回宮!!駕——!!”
“謹遵御令!”巴圖輕喝一聲,加快了速度。
“謹遵御令!”
我身后的人都這般回答。
拓日寶馬發出嘶吼聲,步子更大了些。
耳邊的風快速呼嘯而過,飛沙打在我的面罩上、斗篷上、帽子上,我咬著牙,壓低身子趴在馬背上。
“巴圖!”我大聲喊道。
巴圖追上來,“公主?”
“棋賢還在后面?!”我頭也沒回地問。
巴圖回頭看了看,應聲說:“在!人還更多了!他們真是不死不罷休啊?!公主!要不不管他們了!前面就是西域邊界!他們出了京城邊界沒有通行玉令進不去主城自然就會回去的!”
我皺起眉來,“進不去主城是一回事,但到西域還要穿過流沙林啊……”
棋賢他們不是西域人,自然不知道如何對抗流沙。
如果他們執意跟著我們,只會全部死在流沙里。
我想了想,說道:“巴圖!你慢些來,你去找他們,勸他們不想死就別追了!”
巴圖欲言又止,卻也只好點點頭,勒住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