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在風尖浪口上,要是在傳出我懷有身孕的事,他們第一個想的就是如何讓我流產。
"那要不要敲打一下底下的下人。"柔意悄聲說道,"這樣,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才能安然無恙。"
我躺在太妃椅上,支著頭閉眼假寐,并不想在思考這些,便揮了揮手讓她自己看著辦,墨經年早上的那番話,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
"你記憶里的人,究竟是穆哥哥,還是墨哥哥。"
我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遍和穆遲從小到大的場景,卻發現沒有任何問題,可是墨經年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為什麼他對我的喜愛了如指掌。
甚至連我吃桂花糕喜歡沾著桂花蜜的這件事,他都清楚。
桂花糕本來就偏甜,在粘上桂花蜜那就更甜,小時候娘總是怕我這樣吃壞了牙,所以鮮少能這樣吃。
記憶倒退。
腦海里依稀浮現出一個少年的模樣,五官卻有些模糊,我拉著他的袖子撒嬌讓他給我尋桂花蜜。
尋思間,不由得入了夢。
我夢見穆遲正背著我在花園里走著,那時我還小,晃著腳,腳上的掛著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一聲一聲的喊著:"穆哥哥!"
而穆遲一聲一聲不厭其煩的應著。
突然,他轉了頭,臉卻變成了墨經年:"小瑤兒,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是喊不清楚呢?是墨不是穆……"
我猛然驚醒。
我揉揉頭,只覺得頭疼的厲害,怎麼會做這種夢?
我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關于小時候的夢,這次恐怕是因為墨經年的話。
"娘娘還在休息,儀才人請回吧。"柔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沒關系,本宮可以等。靜妃姐姐特地讓本宮過來看看瑤妃姐姐,聽說昨晚瑤妃病了,靜妃姐姐擔心的一晚上沒睡,今早才歇下,特地讓玉秀跟本宮一起過來,務必把這些補藥親手送到瑤妃姐姐手中。"溫溫柔柔的聲音,不疾不徐的說著。
靜妃?擔心我?呵,她恐怕是氣的一夜都睡不著了吧?
倒是這個儀才人……
殿外的儀才人說著當真就在庭外坐著不走了,四月中旬,日頭高照,雖不炎熱,但也屬實照的人不舒服。
柔意看著儀才人這個陣仗心里一驚,福了福身子:"奴婢進去稟報一聲。"
緊接著殿門被推開,柔意走了進來。
"娘娘,儀才人求見。"
我揮了揮手,就當是準了,從貴妃椅上坐了起來。
"參加瑤妃娘娘。"儀才人走了進來,行了個禮,"姐姐這是怎麼了,怎麼就病了?"
"只是身子不適,儀才人掛心了。"
"姐姐可要照顧好自己,不然妹妹心里也難受。"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后宮里的女人,最不能信的就是她們都嘴,當年……
我微微皺眉,記憶一閃而過,在來細想卻想不起,腦子一片空白,像是突然出現了斷層。
儀才人看著我的表情,微微欠身:"姐姐可是身子難受了?"
"無妨,讓妹妹擔心了。"
"姐姐可是思念家人了?按著慣例,每年的五月可以回去探親,到時候姐姐也可以一解相思之苦……"儀才人拿著茶杯垂眸輕抿了一口,慢慢的說著。
探親?我晃了晃神,后面儀才人說什麼,我也沒有心思在繼續仔細聽下去,也沒有注意到她言語間的措辭。
可是墨經年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放我出去,唯一的法子就是……
我和儀才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可能她也覺得無趣,便離開了弱水殿。
我在殿內來回踱步,如何才能見到穆遲又或者如何才能將手里的信交給穆遲。
弱水殿的角落。
"玉秀,你在干嘛?"儀才人的聲音在后面響起,嚇得玉秀趕緊將手里的東西藏在了身后。
"儀才人,弱水殿太大了,我一時迷了路……"玉秀低著頭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