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房……那個哥哥也在!」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全是血……」
我咬了咬牙,一把抱起她,以飛快的速度往實驗房跑去。
本來想再讓她待到安全的地方,可現在營地內太亂了,我剛剛在食堂外面一眼掃過去,多是廢墟。留在食堂未被波及的人大部分都跑到操練場上去了,哪里都不太安全。
實驗房完好無損,寂靜無比,未知的恐懼讓我感到窒息。
我深吸一口氣,兩只手不自覺收緊臂彎,抱緊了齊齊。她抽噎著,小手卻搭在我的背后,輕輕地拍著安撫我。
我一腳踹開實驗房的大門,季黎背對著我,他略微詫異地回頭,見到是我,整個人一滯:「……姐姐?」
他身前有好幾個房間,門都是開著的。痛苦的聲音斷斷續續,從里面傳來。
季黎解釋道:「他們都是被感染了喪尸病毒的。」
我盯著他看:「金叔在哪?」
他一怔,漂亮的金眸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我:「……二樓。」
我抱著齊齊,抬腳跑上樓,第一間房間里就是金叔,他渾身是血,兩只手腕處插著管子。
一見到這場景,齊齊又忍不住地哭起來。我將她放下,她跑到金叔的床邊。
金叔尚有意識,他朝著我們微弱地笑笑。
我皺眉,金叔身上的傷不是爆炸所導致的,更像是被利器所劃傷的。
季黎跟著上來,他冰涼的指尖落到我的手臂處:「怎麼受傷了。」
「怎麼受傷了?」我看著手臂上被碎瓦片劃破還在流血的傷口,忍住怒意反問他,「你自己做的事你不清楚?」
「什麼……」他剛開口,金眸一晃,立刻走到窗邊,「竟然……」
沒等到季黎后面的話,走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我瞳孔緊縮,沒等我反應過來做出防御,幾乎是瞬間一個黑色身影往齊齊身上撲去。
就在我抽出匕首的一剎那,金叔不顧手腕上的管子,猛地撲下床將齊齊抱在懷里,黑色身影手里的那把小刀刀光一閃,精準地插入了金叔的心臟又拔出。
血液四濺。
我一腳壓上黑影人的小腿,手里的匕首直直插入他的左肩,季黎立即將黑影人與金叔分開。隨即我另一只腳踩上他的背。
齊齊窩在金叔懷里,呆滯驚恐的小臉上滿是鮮血。
金叔咳出大片血,他雙眼渾濁,嘶啞著嗓子喊:「齊齊……」
慢慢地,他的腦袋僵硬地撇到一邊,抱緊齊齊的手,也垂了下來。
黑影人被我死死踩壓在地上,季黎抽去他手里的小刀,扯掉他戴的口罩。
我瞪大眼睛,驚呼:「陳闌?!」
陳闌痛苦地叫道:「把我放開!都他媽怪金忠成護著這個小崽子,你們知道她吃了什麼嗎?!……」
齊齊紅著眼睛,小手依然死死地按住金叔胸口的位置。
季黎冷漠地看他:「是你引爆了炸彈。」
我頓住,呼吸一窒,死死地摁著陳闌。陳闌的叫罵聲一停,他古怪地笑起來:「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想炸整個營地?」
陳沁從門外跑進來,拿了一把槍,指著我的頭:「放開我哥,賤人!」
季黎面色一沉,下一秒一只喪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后面破窗而入,朝陳沁撲去,尖利的指甲劃破了她的臉。
陳沁慘叫一聲。
季黎連著陳沁的手和槍,一同踩在腳下,他低低嘆息:「知道為什麼沒有子彈嗎?因為這把槍,是我放在關押你們的房間里的。」
用來讓一些不知好歹的人放松警惕。
陳沁面目扭曲地怪笑:「你們在為金忠成難過?他感染了喪尸病毒,早就活不久了!讓他在實驗房里接受治療也是白搭!」
我努力抑制顫抖的聲音:「為什麼要引爆營地?」
陳沁尖銳的嗓音響在整個房間內:「羅枝你就是圣母!如果不這樣我哥就要死了!」
我思緒慢慢清晰,也漸漸平靜下來。實驗房里的實驗人員從來就是喪心病狂,因為被喪尸咬到基本上是無力回天,所以實驗人員在那些被喪尸咬到的人身上重復實驗獲取數據,在那些人快完全感染成喪尸前,殺死他們。
如果想要逃走,只能毀滅營地。
「宋月呢?」我問。
陳沁一愣,目光猶疑:「你裝什麼?她早死了!」實驗房的一樓一陣嘈雜,幾個營地的人員持槍沖上來,不等我們開口,兩顆子彈分別取走了陳闌陳沁這對兄妹的性命。
陳闌憤恨的眼神與陳沁充滿恐懼的辱罵皆湮滅于子彈之下。
我虛脫地晃了晃身子,季黎過來扶住我。
「對不起啊……」我靠在他的胸膛,有氣無力地跟他道歉。
實驗房是特殊材料建造,隔音效果很好,季黎不知道營地爆炸很正常……我昏昏沉沉地想。
12
我睜開眼,是雪白的天花板。
季黎坐在床邊上,撐頭看著我。他睫毛密長,不笑的時候有種憂郁漠然的神秘感。
我沙啞著聲音:「這是哪兒?」
這不是 HB 營地的房間。
「總營地。」季黎乖順地答道。
「宋月怎麼死的?」我又問。
「變成喪尸,被實驗房的人用藥毒死的。」
我揉了揉眉心,感覺有些縹緲:「總部營地啊……」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病房門被推開,那個陌生的面孔對我友善地笑了下,繼而對季黎說:「總營長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