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傳來一個聲音:「姐姐?」
季黎?
「嗯,是我。」
臥槽,我心里想什麼都能傳過去?
「對哦,姐姐。不用開口的。不然怎麼躲過去監控呢?」
……這是什麼黑科技。
等等,那如果我腦海里有什麼不健康的想法,也都能傳過去?比如前些天意外得到的一本小黃……
「……」
我緊急逼迫自己什麼也不想。
季黎那邊停了許久,最后只是低低來了聲:「姐姐……」
對不起姐姐有錯。
這該死的東西還是沒了的好,嗚嗚,太丟人了。
我不喜歡這個讓我丟人的鬼東西!
6
在我得知,陳闌和宋月要在營地里舉辦婚禮,收的份子錢是喪尸精核的時候。
我的內心還在思索,季黎最后的那句:「姐姐,你不喜歡這里,我幫你毀掉它,好不好?」
怎麼季黎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乖,但說出的話這麼駭人……
等等,喪尸精核當份子錢?他們還要不要臉?
甚至請帖還給我送來了。
而季黎說完最后那句話后,就沒有聲音了,應該是那個什麼隔空傳導聲音的東西失效了,我再怎麼摁脖子也啟動不了了。
窗外傳來響聲,我拉開窗簾向下望去。
季黎單薄的身軀背對著我,他周圍圍著許多人……他面前好像跪了一個人。
我努力瞇著眼睛看,好像是……陳闌?
季黎仿佛感知到了一般,轉身抬頭看我,慢慢朝我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乖巧,溫順。
最起碼表面是這樣。
我躊躇兩秒,還是跑下樓。
第一眼就看到,季黎表情無奈地后退一步:「我說了,沒關系的,真不用這樣的。」
現場莫名的安靜。
陳闌咬牙切齒地抬頭,動了動嘴,還是沒開口。
我頂著眾人探究的目光,走到了一旁。
……氣氛怎麼這麼詭異。
我尷尬地開口:「今天天氣挺好啊。」
季黎走到我身邊,彎著眼眸低首看我,語氣委屈無比:「姐姐,剛剛那個人打到我了,我好疼。」
說著,他朝我伸出了泛著粉色的手臂。
這怎麼看怎麼像是你自己擰出來的痕跡啊……
我無言地看了眼陳闌,果然是忍氣吞聲有苦不敢說的樣子。眾人的表情也是一言難盡。
「姐姐。」
季黎冰涼的指尖撫上我的側臉,迫使我重新轉向他。
他的聲音很低,纏綿悱惻:「你說你不喜歡心聲傳導,我就把它銷毀了。
「雖然聽不到姐姐的心聲,我難過得吃不下飯,但還是要尊重姐姐。
「所以不要看別人了,姐姐,乖一點,嗯?」
正巧宋月趕了過來,她一怔:「季黎,你怎麼跟她靠這麼近啊?」
我看了眼季黎,他神色冷淡:「跟你有關系嗎。」
營地廣播突然響起:「第一批寄宿人員已到,請注意,第一批寄宿人員已到,請各支隊人員前去查看分屬于自己支隊的人員。」
我沒思考就準備過去,第三支隊的這些人沒幾個靠譜的。
季黎沒有溫度的手指握住了我的手腕:「我陪你去吧。」
我沒拒絕。
一路上各種視線都徘徊于我跟季黎之間,就連平時跟我不太熟的人都主動跟我打起了招呼,眼神卻一直在季黎身上。
我慢慢開口:「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
季黎「嗯」了一聲:「我答應他們抽血,定期做檢查,沒什麼問題。」
他給我手心塞了一團紙,聲音很輕:「標注點都可以埋炸彈,爆炸范圍我算好了,寫在背面。
」
「姐姐。」他露出了一個很淺的笑,「你討厭的東西,我都會幫你毀掉。」
7
到了營地門口,找到歸屬第三支隊照料的人們,有老有少,也有青年人。
不出我所料,真沒一個第三支隊的人。
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裙子的小女孩注意到我,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姐姐,其他人都被領走啦,你是來領我們的嗎?」
她身體瘦削,身上帶著密密麻麻的傷痕,眼睛卻又大又亮。
我一愣,點點頭。然后蹲下身來,替她整理衣服:「你叫什麼,幾歲了?」
「我叫齊齊,已經六歲啦!」她朝我咧嘴笑,露出酒窩。
金叔走過來:「也只有你才能讓我放心了,真不知道你們第三支……」
「金叔。」我打斷他。
第三支隊的很多人算不上友好,金叔的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到了,傳到陳沁宋月那兒,他免不得被排擠欺負。
金叔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我牽著齊齊的手,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帶他們去住宿樓。
差不多有三十多人,除去青年人,還剩十幾個老年人和小孩。青年人在營地里是有事做的,所以主要需要照顧后者。
齊齊眨巴眨巴眼,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后面扶著老人的季黎:「姐姐,他跟你是什麼關系啊?」
「朋友吧。」
「咦……可是剛剛你說話的時候,他總看你哎。」她語氣活潑。
我摸了摸她的頭:「你才多大啊,就知道這些?」
「不是的,姐姐。」她抗議,「我媽媽說了,總看一個人,是喜歡那個人的表現。」
我:「……」
齊齊有些激動,沒控制住音量。
季黎的聲音在后面傳來,帶著淺淡的笑意:「我承認。」
我:「……」
齊齊腿受了傷,走起路來很費力,我一把將她抱起:「那你媽媽呢?」
她突然閉緊了嘴,一下子安靜起來。
她望望我。漸漸地,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她,她變成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