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我經常拿這件事刺他,他都沒什麼反應,他是真不喜歡白越。可是現在怎麼又來看白越跳舞了呢?
保不準有事。他不是個會浪費時間在風花雪月上的人,我把狐朋狗友都打發走了,總覺得這小酒樓過會有大事要發生。
想到這里,我起身下樓,本來想去查探一下,卻正巧撞見方才說書的老頭。
老頭看見我,大駭,當即要跪:“不知邱小姐回京,草民冒犯!”
我嘻嘻笑把他扶起來:“老頭兒,裝什麼呢。你們編排我何時避諱過?不過出京兩年,又不能把人變了老虎,起來吧——書說的不錯。”我遞給他幾文錢:“好好干,改明兒閑了,我還來給你捧場。”
我和李修竹從小不對付到大,打打鬧鬧的,我平時在京城行事又高調,所有人都知道李修竹是我死對頭,并以此為話題,創造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捏造故事。
這些故事我不在乎,李修竹也不在乎,偶爾看看故事中的自己,還頗有意思。
人只能在故事中胡作非為,在現實卻常常感到無力。
老頭接過錢,表情好了點。我又拿出幾塊糖,只說是給他孫子的,打發他走了。
不過,我倒是沒覺得這茶館有什麼不對,莫非是我多想了?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后冷不丁傳來一個聲音:“邱小姐雅興。”
這聲音我過于熟悉,我不用回頭都知道他是誰。我隨口答:“比不上攝政王殿下,才子佳人,郎情妾意,好不自在。”
此處離白越起舞的臺子并不遠,我回頭看向李修竹,他背著手,沒有理會我剛才那句話。
我心里疑道:莫非才兩年,李修竹就變成了個只知情愛的廢物,今日來,當真只是看白越跳舞的?
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沒興致再跟他鬧。只說一句“好狗不擋道”,就要離開。
李修竹不肯讓,這是我沒想到的。
我倚上身后的柱子:“怎麼,兩年沒見,成······攝政王殿下竟成狗了?”
還想著叫他成王呢,我這嘴,真是······
他明顯知道我的口誤,長眉一挑就是一個嘲諷的表情:“怎麼,邱小姐還想回到從前啊?”
不想和他繞了。“李修竹你腦子有病,起開。”
我欲推開他,余光瞟見寒光一閃,來不及多想,正欲取下身上的鞭子,李修竹便猛的一拍我的肩,把我往旁邊推去,自己也旋身躲避。與此同時“錚”的一聲,一只弩箭插入我身后的柱子,箭頭沒入木柱,像一只無頭的蛇。
我長鞭一抖,直沖弩箭來處。卻見四下十幾個身著黑衣的人奔走騰挪,幾瞬就至我們眼前,出手凈是殺招。
青天白日,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我一邊應付著他們,一邊咬著牙對李修竹說:“把京城管成這樣,攝政王,好本事。”
他還是那副臭臉:“我救了你,你欠我一命。”
剛才那箭明明是沖著他來的,我剛回京城,有誰會對我下手?
百姓早已奔逃干凈,我揮鞭逼退身邊的刺客,腳下動作不停,邊打邊往門口退。好糊弄的就躲,難纏的麼……一腳將他們踹到李修竹身邊了事。他武功比我強千百倍,再說,禍害遺千年,他死不了。
身后的他應對自如,只是看起來臉上還有怒火,平白無故糟蹋了一副好看的臉。
我轉身,跑得更快了。
唉,誰讓我在師父身邊呆了五年,最拿手的只有輕功呢。
好不容易到了門口,我的丫鬟曉玥一臉焦急地等著我,見我出來,她欣喜若狂,從馬車上跳下來:“小姐!”
她的身后,鐵箭上的冷光十分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