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華公主跪在我腳下,求我將夫君還給她,她說我只是他失憶時的調劑品。
所有人都說裴延戰死,只有婉華公主不信,她苦尋了七百多個日夜。
終于找到他時,但裴延卻不記得她了,他只將我當成他的妻子。
所有人都嘆裴延和公主有緣無分,讓一個牧羊女搶了夫君。
可后來,裴延恢復記憶了。
01
那日,我正和裴延在草原牧羊。
一伙中原人騎馬朝我們飛奔了過來。
裴延將我擋在身后。
為首的女子,一身素衣,她從馬上一躍而下,只拽著裴延的衣袖,雙目通紅。
「裴延,你這兩年,到底去哪兒了!」
裴延記不得她,只是輕輕地松開她的手。
「姑娘,兩年前,我身受重傷,失了記憶,不知姑娘名姓?」
那女子悲傷難抑,目光卻落在我身上,指著我:「她是誰?」
裴延握緊了我的手:「自然是我妻子。」
一行人議論紛紛。
直到半日后,我才知曉。
那女子是大梁赫赫有名的婉華公主,至于裴延,更是大梁的少年英雄,裴家的少將軍。
兩年前大梁與北地一戰,裴延受了重傷,被我所救。
整整七百多個日夜,婉華公主就找了他這麼久。
而裴延,已與我成了婚。
02
氈房內,婉華公主朝我跪下。
她的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婉華求姑娘讓我將裴延帶回去,他父親已經戰死,如今他便是裴家的主心骨。」
「我與裴延青梅竹馬,早有婚約,若非兩年前那場大戰,我們早已成了夫妻,姑娘,你只不過是裴延失憶時的調劑品,若他記起從前,定不會再看你半分。」
裴延從氈房外進來,他的手輕輕撫著我微微隆起的小腹。
婉華公主喉頭涌出鮮血,咳在地上。
我心有不忍:「裴郎,不如你先回大梁。」
裴延看著婉華公主,眼中沒有一絲波瀾,他淡淡地說:「允華是我的妻,我要回南境,自然要帶她一同回去。」
婉華公主答應了。
趁無人之際,她問我:「若有一日,裴延想起從前,你說他失憶時喚的一聲聲華兒,到底是再叫我,還是叫你?」
她不等我回話,便騎著馬離開了。
阿爺見狀只嘆了口氣:「我們是自由慣了的,大梁地處中原,人人都道中原繁華,可繁華之下蠅營狗茍,暗藏兇險,阿爺知道自己攔不住你,唯有讓你事事小心,若是中原不好,便回家來,阿爺等你。」
03
臨行前一夜。
阿爺坐在外頭一整晚。
裴延便陪著坐了一整晚。
我不知道他們具體說了什麼,在進入夢鄉前,只依稀記得裴延說:「阿爺放心,我會照顧好她。」
到了大梁的皇城,已是半月后的事情。
裴府上下,見到裴延活著回來甚是高興,在得知他娶了一個牧羊女為妻時,均是久久無言。
裴延的小妹裴櫻對我更是敵意萬分:「兄長為何會娶一卑賤女子為妻,兩年前若非那場大戰,婉華公主已是我嫂嫂了。」
裴延聽罷,只是冷冷地說:「你們眼中的卑賤女子,兩年前卻救了我一命,若非她心地善良,日日照料我直至康復,只怕我早已命喪黃泉。」
裴府上下知道我是裴延的救命恩人之后,才對我恭敬起來。
只是裴櫻盯著我,眼里似有怒火:「兄長只知道她日日照料你,那婉華姐姐呢?她翻遍了北地,找了你整整七百多個日夜,陛下令她再擇良婿,她不肯,她以裴家未亡人的身份,替我們裴家料理了父親的喪事,兄長,這份恩情,你如何還?」
裴延不語。
婉華公主就站在不遠處,她踱步過來,拉過裴櫻的手:「你兄長活著回來,已是上天庇佑,你這孩子,沒來由地胡說些什麼。」
04
夜晚,我倚在塌前,久久沉思。
我從不知裴延的身份,只以為他是戰場被戰馬所救的小將士。
救他時,他身上已無盔甲,更無半點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他醒來什麼都不記得,半年后他傷勢大好,想送他回梁都尋親,可那時我已與他互生情愫。
想起婉華公主的神情,我更是心懷愧疚。
裴延被從前的至交好友拉去飲酒。
他雖不記得他們,裴櫻卻說:「兄長多見見舊人,興許就能想起來呢。」
我的門被推開。
卻不是裴家人。
只看見一位穿青色玄袍的男人,挑了挑眉:「你便是裴延在北地娶的那位夫人?」
我連連后退,有些拘謹。
他卻嗤笑:「皇姐戀慕裴延,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們早有婚約,裴延還許諾戰后大勝,便娶皇姐為妻,如今看來真心不過是須臾間的事情,看樣子你們還有了孩子,是嗎?」
他步步緊逼。
我冷笑:「殿下把所有過錯推給我,難不成兩年前的大戰是我一手造成?還是他裴延失憶是我親手造就?」
裴延的聲音響起:「重燁!」
我心中猛然怔了一下,似乎覺察到有什麼秘密就要破土而出。
可重燁捏著我的下巴:「一介牧羊女,怎能和我姐姐相比?」
一女聲適時響起:「重燁,不可無禮。」
婉華公主立于門前,面無表情。
裴延咬牙看向婉華公主,將我攬在懷里:「婉華公主,還是管好自己的弟弟別弄傷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