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這時候站出來:“敏儀,不許說了。”
又假意安撫道:“許二公子莫怪,敏儀他和妹妹感情極好,尤其舍不得她出嫁,更別說去邊疆了,京中水土養人,卿卿才出落得動人,卻不知邊疆情景又是如何?”
他裝的,可勁兒敲打女婿呢。
許若閔經了這一套紅白臉,臉也紅白交錯起來。
頂著岳父和大舅哥的深沉凝視,他小白楊似的身板也彎下來,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窘迫神情。
我有濾鏡,我覺得可愛得要死。
但我爹和我哥顯然不這麼覺得,接著一唱一和的恐嚇我男朋友。
眼看著許若閔的臉越來越紅,還要奮力反駁岳家對邊疆武將的偏見,同時摻雜對令愛的真誠告白。
他努力的樣子又可愛又好笑。
徐敏儀的目光也慢慢變質,轉而露出一點疑惑的神情。
他猛地停下輸出,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隨即對懵懵的許若閔問道:“許二公子的大名是?”
到現在還不知道妹夫的大名,換做別人早覺得我哥不尊重人翻他白眼了,不過許小虎好就好在這一點,他以小野獸的直覺察覺到大舅哥對自己態度變和緩,遂興高采烈地答道:“我的大名,叫做許若閔。”
好小子,這麼多年連自我介紹都沒變。
徐敏儀的臉色有一瞬間的猙獰,但很快又被一種復雜的表情取代,他湊到我爹耳朵邊,嘀嘀咕咕好一頓。
許小虎絲毫沒有被忽視的不滿,反而松了口氣,目光在廳里胡亂梭巡。
我爹的眉毛隨著所聞一挑再挑,最后平緩落下,唇角翹起一瞬。
接著他倆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而小傻蛋女婿還努力支棱著燦爛的臉蛋想給岳家好印象。
我爹輕咳一聲。
“您嗓子不舒服嗎?要不要續些茶水。”我男朋友當即表演一個一秒跳起,想用自己握慣劍的手給慈祥可敬的岳父續上一杯女婿茶。
即使這茶還沒動過,即使這輸出量放朝堂上不過是我爹的開胃菜。
我爹壓下手,示意不必,他垂下眼瞼,開始玩他最喜歡的感情牌。
“不必了,許公子,你今天的來意我和敏儀都已經清楚,你可能不知道,敏卿出生不久,我們便給她取了小名,喚作嬌嬌,嬌生嬌養,從不叫她受什麼委屈,家里人當眼珠子似的疼愛,留她到這個歲數也舍不得定親,即便媒人踏破了門檻。
這話不是說許公子不好,而是希望你能體諒我們這顆愛重嬌嬌的心,不怕許公子笑話,在我們眼里,偌大京城沒有能配得上嬌嬌的。那些王孫公子追求嬌嬌,無非是看中她的美貌和外顯的才華,美貌會消逝,才華會變做炫耀工具,嬌嬌嫁給他們,只會淪為魚目,將心比心,如若許公子有這樣一個如珠似寶的妹妹,能舍得叫她草草嫁人嗎?
別人家嫁女,希望她錦衣玉食富貴逼人,但在我們看來,只是希望嬌嬌能覓得真心愛重她,體恤她的良人,琴瑟和鳴。因此聽你說要嬌嬌陪你去邊疆,難免有些不滿,此是其一。其二許公子莫怪,或許是我和內人年齡大了,總希望兒女能在身邊,嬌嬌遠嫁,于我們實在是......”
說著撐住額頭,戰術哽咽。
即使我在掰著手指就數的清的年歲就吃過這一招的虧,以及擁有高考人刷卷練就的冰冷心腸,偶爾也會被這種猛男示弱給閃了腰。
而許小虎哪里見過這種陣仗,沉浸式傾聽不說,聽到動情處還配合點頭眼圈通紅,猛地見在他心目中巍峨莊嚴的老泰山如此,他整個人都被羞愧壓倒了,表情活像一個良心發現的盜匪,恨不得在受害人家屬面前鉆進地縫里。
后面我聽不著了,因為被琿春表情古怪地抓住,隨后只能乖乖回到女人堆里被打趣。
累了,許公子在嗎,帶我去邊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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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考了很久怎麼結尾,可能沒有大綱的人就是這麼卑微,最近更這麼一點都不好意思勞煩大家點進來,下次在評論區通知應該是結局了,24k純甜文從頭甜到尾從主cp甜到副cp大家放心。
44.
晚上關上門,一家人開起批斗會來了。
批斗對象自然是知情不報,搞地下戀情的我。
我爹只是料到我看上他宿敵的俊俏小兒子,卻不想我在第五層,竹馬天降夢幻聯動,給了他老人家好大一個驚喜,此時表情十分微妙。
我猜他原先應當是肯定不愿意叫我跟去的,但琢磨著女婿是個小傻蛋,感情基礎又相當牢固的樣子,現在也有些猶豫了。
于是靜靜旁觀其他家人憤憤批斗過我后,我爹便道:“卿卿,我先前不曾想過和許家還有這一遭,現在倒覺得好緣分,因而方才也沒有直言拒絕,便是給你留出余地,這去或不去,憑你主意。”
我原先想著推遲了考女官,待到我的小將軍從邊疆回來再成婚。
可惜考試作廢,我乍然賦閑還不適應,這婚成了倒還有事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