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為何我的傻娘傻哥不能像其他胎穿文里的土著那樣一眼看透我阿巴阿巴的蠢萌小嬰兒外表下智力巔峰高三魂的內里順便暗嘆一聲這個嬰兒好不一般,但我確實很享受這種無條件的愛啦。
雖然沒有沖水馬桶平板手機WIFI,但是有我哥的糖葫蘆我爹的藏書游記我娘歪歪扭扭的紅綢黃線燕子還是山雞肚兜,事情還算圓滿叭。
扯遠了,說回我膨脹的兄長,正是十幾歲貓嫌狗憎的少年年紀,繼承了我娘的情緒化又偏偏不是我娘,蠢不拉幾的,我爹不知道有多煩他,恨不得把人扔學堂干脆不要了。
他傷心死了,一邊在我面前嗚嗚渣渣假哭一邊從指頭縫里看我表情,我只好假裝心疼一下,每天去接他下學。
我太矮太小了,帶的傘都比我高那麼一點點,于是徐敏儀每天上學堂之前把我從小被子里捧出來,熟練地給我套上外衣褲,穿上小襖,雄赳赳氣昂昂地抱著我去上學,我抱著傘和書袋還有早飯,靠在他肩膀上打哈欠,小孩手軟,傘晃來晃去,雪落了他半身。
路上他邊大步走,我邊掰饅頭餅子喂他吃,別問,問就是哥哥沒手。
到了地方,他就把我往學堂邊上的夫子廊一放,我在那抱著傘小口吃我的溫熱的軟餅子,那是揣在哥哥胸前的。
不知怎的,我才來了沒幾次,學堂里的其他學子便也帶起小團子來,據徐敏儀說,他們私底下居然攀比誰的弟弟妹妹更乖巧可愛,真是世風日下,無怪乎我爹罵他。
總之夫子廊徹底淪為幼兒園,學堂里有個年長女夫子,早年逃難來的,據說以前是官家小姐,傷了根本,無夫無子,自請來照顧我們。
我就在那里認識了許若閔。
5.
女夫子姓李,學識淵博人也溫柔,讀故事的聲音特別輕柔催眠,趁那群蠢團子在她腳邊睡得亂七芭蕉的,我把傘一扔直接偷偷溜出去了。
機智的我假裝亂七芭蕉地枕在一個小姑娘腿上,等到李夫子腿坐麻了費勁地背過身去扯被子蓋團子的時候,我爬起來溜走了。
只有弱者才需要睡眠,我的高三魂如是說。
我貓著腰溜到學堂的窗邊,攀著窗子凸出來的木頭邊邊,踩著低一點的雕花往里看。
徐敏儀在睡覺!!!
他撐著一邊的腦袋,手掌張開遮住眉眼,假裝在低頭看書,其實眼睛都閉起來了。
哇看得我好生氣。
事實證明,某人挨的每一頓父愛拳拳都不是沒有理由的。
高三人,高三魂,高三人的哥哥怎麼能是人下人!
我再也不要陪笨蛋上學了!
正當我拳頭握起的時候,身后一股大力襲來,霎時把我拉了過去。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力氣這樣大,頓時被我壓得倒在了我身下。
像疊在一起的兩只桂花糕。
我費力地翻了個身,可惡,翻不過去,襖子好厚。
還是躺在下面的團子先挪了出去站了起來,他伸手拽了我一把。
然后咧著一口小白牙沖我笑。
“對不起啊妹妹,我沒想到你那麼輕呢。”
我好生氣,小小年紀怎麼說話這麼綠茶,定睛看過去。
嗬,好一個唇紅齒白小臉白嫩的小正太。
那沒事了呢小哥哥。
他看清楚了我的面貌,頓時也是小臉一紅,結結巴巴地說道:“我請你…你你吃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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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豬佬的愛情:我請你吃肉吧
6.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小哥哥以為讓女孩子出丑只要吃一頓肉就會好的吧。
得加一碗。
于是他幫我拍了拍襖子上的灰,領著我回了他家。
別問,問就是長得這麼好看的小哥哥不可能是拐子。
問就是徐敏儀那個笨蛋不配吃肉。
我跟著自稱小虎的小哥哥走,原本的疑慮也在他熟稔與鄰里打招呼時被稍稍打消。
小虎帶著我從學堂走到城東,沒有七拐八拐的巷子,自始至終都是大路,周邊賣菜的鋪子里的都能叫上兩句。
嗯,地位大概跟城西的本團子差不多。
小虎在一間普普通通的民舍門口停住了,他看了一眼我身上嶄新的漂亮襖子,背著一只手小聲說:“妹妹,這就是我家了。”
他講話又脆又甜,像一口咬下一個脆蘋果,汁水流到下巴那麼甜。
許是聽見孩子的聲音,一個婦人恰時打開門來,見著自己的小兒子和一個小姑娘站在一塊,也是吃了一驚,連忙喚了一聲小虎。
小虎應聲而動,他飛快地看了我一眼,拉了我的手就噔噔噔地跑到娘親面前,又飛速撒開手。
感覺只是被短暫的愛了一下。
他娘仔細打量了我一番,手在衣服上擦了一擦,替我撥了撥頭發,見我不討厭,便又摸了摸我的臉頰:“囡囡是哪家的小娘子呀?”
我做了小孩總覺得身心遲緩,慢吞吞地想了一想,才告訴她:“我是城西徐家的。
”
她便知道我是有身份的小娘子了,一面牽了我的手往里走,一面聽小虎講方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