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皇笑道:「哦!趙喜,你將十月十日,孫御史與劉尚書在宮門口說的話,一一復述出來,免得有人年老體衰,記不清自己說的話不說,還記錯了別人說的話。」
大太監趙喜出來,他打開一個折子,開始讀。
他不僅讀,他還將兩人的對話語調學了個惟妙惟肖。
「孫御史問:『劉尚書,陛下病體如何?下官不能親去探望,實在憂心,敢問陛下的身體可能痊愈?』」
「劉尚書笑著回答:『御史大人安心,陛下面色雖不佳,但皇后娘娘賢德,親力躬為,將陛下照顧得極好,公主殿下可愛,時常為陛下解憂,在我看來,陛下痊愈指日可待。』」
「孫御史又問:『可萬一呢?萬一發生大事……這,又該如何是好?』」
「劉尚書道:『若真有那一日,唯肝腦涂地,匡扶幼主,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趙喜讀完。
父皇抓過折子,重重地將折子砸在了孫震臉上。
「這就是你說的那日發生的事情,你們一字一句皆有人記錄得清清楚楚,你看看可有你說的那一句?」
孫震臉被折子砸爛了。
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陛下贖罪,是臣記錯了,臣實在糊涂。」
而一面屏風后,劉越忽然躥了出來,他氣得一腳踹翻孫震。
「你一點兒也不糊涂,你聰明得很。」
「我當你是個人,才與你說話,原來你背后做狗,如此誣陷我。」
「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害我。」
「我要效法的明明是周公,是諸葛亮,你怎麼一句也不提?」
孫震也急了。
他不敢回手,卻牢牢護著自己。
「劉越,我為何誣陷你?還不是你不做人?」
「你兒子仗著自己是尚書之子,肆意將我女兒退婚,害得我女兒差點兒自盡。
」
「他不就是仗勢欺人,這筆賬我不能和他一個小輩計較,我必定算到你頭上。」
我瞪大眼睛,驚訝極了。
好家伙!
劉越什麼時候藏在屏風后面的,我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
父皇掰過我的腦袋,不讓我看他們打架。
我:【……】
【口水警告!】
【再掰噴你臉哦!】
父皇咳嗽一聲,看著那兩人,那兩人立刻停了下來,跪在地上。
孫震一臉怯怯。
劉越哭著說:「陛下您要替我做主啊。」
父皇冷聲道:
「孫震,你是御史,風聞而奏,朕若殺你,其余御史便也不敢說話,所以,朕不殺你。」
「但你因為一己之私,誣告忠臣,羅織重罪,朕也絕不輕饒。」
「來人,將他下入大牢,查明罪證,公布天下。」
「朕要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罪名,讓他一生被人恥笑,也讓所有御史都記住,恪盡職責,莫要舞權弄勢,害人害己!」
孫震哭喪著臉被壓了下去。
劉越扣地謝恩。
父皇淡淡道:「孫震有錯,但劉尚書,你兒子也有錯,女子被退婚,名聲有損,絕非小事,你還是好好教導兒子,不然,朕能幫你一次,幫不了你每一次。」
劉越擦擦額頭的汗,懇切道:「陛下,臣回去會仔細查問,若此事屬實,臣會秉公執法,絕不姑息養奸,誓死不負圣恩。」
他也急匆匆退去了。
父皇看著我笑,得意洋洋。
他說:「父皇因為沒有錯殺好人而高興,你小小年紀,高興什麼啊?」
我怎麼不能高興。
我高興死了。
【呵呵,父皇,你暴露了!】
【我知道你是重生的了。】
【不過,你知道的是你活著時候的事情,是你的遺憾和污點。】
【我知道的可是你活著和死后全部的事情。
】
【我的歷史可不是白學的。】
【從今后,你要被我拿捏還不自知。】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咱倆誰才是大小王。】
我嘎嘎樂!
父皇也嘎嘎樂!
我們都有著美好的未來。
父皇笑道:「趙喜,你看朕的小公主如此聰慧,以后早上上朝,下午上課,晚上御書房陪朕一起看折子,這種事情,她應該能做得來的吧?」
大太監趙喜呆了一下。
「啊?能吧?應該能……」
我:【……】
【母后,救命。】
【求求你管管你老公。】
【讓他做個人吧。】
父皇笑得更大聲了。
10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我三歲。
馬上要科考了。
我陪著父皇在御書房里看折子,整個人坐立難安。
【讓我想想,都有誰,都有誰?】
【到底誰是科舉考出來,才當上官的啊?】
【王軒?不是!】
【楊松嶺?不是!】
【那是誰啊?對了,楚瑜,可他考了十年才考上,那可是后世知名的政治家,大文豪。】
【我父皇竟然如此不識貨?楚瑜以后可是他的肱骨大臣,他竟然晾了他十年。】
【呵呵,難怪你后來發出逢君恨晚的吶喊,你活該哦!】
父皇扔了一沓折子,瞪了我一眼。
我甜甜地笑。
「父皇,兒臣讓您心煩了嗎?不如兒臣先出去吧!」
【你瞪啥?再瞪我也是你女兒。】
【現在你瞪我,到了閻王爺那里,我可就要告你狀了哦。】
【別忘了,我可和你前后腳到閻王殿,閻王可是我老領導,哼!】
父皇莫名地又軟了眼神,嘆了一口氣。
「你老老實實在這里待著,趙喜,給公主拿些吃的、玩的過來。」
他問本次科舉的主考:「今年科考錄取的人數大概是多少?」
主考官恭恭敬敬道:「回稟陛下,今年打算錄取一百八十九人。
」
父皇沉吟:「朕記得超挺有空缺四百多,不如今年增錄一些人才,天下讀書人不易。」
主考官答是,稱贊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