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玉婉死到臨頭還不承認,繼續裝柔弱。
公主也不惱,她抬起玉婉的下巴,輕笑著:
「聽不懂沒關系,我只告訴你,冷宮的太監,他們都已經招了個干干凈凈。」
「謀害長公主是個什麼罪名,不用我提醒你吧。」
說完公主將玉婉的臉甩到一旁,然后仔仔細細地將剛剛觸摸過玉婉下巴的手指擦了個干凈。
「是他們冤枉我的,我沒有指示他們。」
玉婉不可置信地搖頭,否定著一切。
公主嗤笑一聲。
「本公主都還沒說是什麼事,你怎麼知道的?」
「玉婉,事已如今,你是要主動認罪,還是要本公主揭發你呢?」
「又或者,你去告訴皇兄,說你自請去戎夷和親,本公主就大人大量不聲張此事了。」
公主口中的戎夷乃是地處漠北的族群,多年來不服管教,生性暴虐。
大魏自開國以來,從未有將女子嫁娶戎夷的先例。
聽聞那里的男女比例嚴重失衡,為了繁衍后代,很多男人都共用一個妻子。
玉婉這小身板去了,那就是死路一條。
「永寧!你怎麼這麼惡毒,你休想,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從我見玉婉格格的第一面起,她就總是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今天她總算硬氣了一回。
可惜,沒用, 公主不會放過她的。
24
一個月以后, 玉婉終究還是向皇上請命嫁去了戎夷。
眾人都說她不愧是將門之后,時時刻刻都替大魏著想。
反正她平日里總喜愛博個好名聲,這也算成全她了。
而裴郁已然身中蠱毒, 此生注定只能成為皇上手中的一把刀, 公主也懶得再與他計較。
不過這期間, 裴郁還曾見過公主一次。
他說自己錯了, 還說自己不應該對公主做那些事,想讓公主再叫他一聲「裴郁哥哥」。
但公主沒有心軟。
她自小就將自己的尊嚴看得很重, 裴郁曾經護過她的尊嚴,所以才走到了她的心里。
可從裴郁決定將公主騙到冷宮的那一刻,他們之間就不可能了。
公主那樣驕傲,是永遠不會原諒他的。
所以最后公主只是體面地笑笑,然后提醒他。
「裴國師, 你和玉婉是同輩, 你應該依著輩分叫我一聲姑姑才對。」
自那日以后, 公主就再沒見過裴郁了。
至于公主和大越國的親事,皇上也沒有再提。
聽說是楚墨親自進宮請求, 表明自己不愿強求公主。
他說自己愿意等, 等到公主心甘情愿的那一天為止。
所以從那天起, 公主所在的寢宮里又多了一位容貌俊雅的面首。
和先前那十位不同,這位是單單只伺候公主一個人的。
某日午后, 我和公主坐在躺椅上,愜意地吃著冰鎮西瓜。
「三花, 瞧你都曬黑了不少, 我這里有番邦進貢的冰肌玉骨膏,你且拿去試試。」
說罷,公主便示意身旁的楚墨去取。
楚墨從屋里將東西拿出來, 然后一臉不耐地遞給了我。
那表情仿佛在說,用吧, 活爹!
我也不生氣, 畢竟這公主待我總是比待他好些。
我接過盒子, 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謝謝公主。」
公主也笑了。
我們一同閉上眼睛, 享受著和煦的陽光。
美好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楚墨番外
其實我第一次見寧寧,并不是在賞花宴上。
三年前,我曾帶著下屬來大魏游歷過一次。
那時正好碰上女扮男裝的寧寧。
她自以為藏得很好,殊不知她那樣清麗的容貌,早就被人盯上了。
那人仗著自己爹在朝中做官,光天化日之下就想輕薄寧寧。
我氣不過, 便出手教訓了那個人。
可寧寧似乎被嚇壞了, 她不由分說地給了我一巴掌。
我自小在大越國受萬人敬仰,這是生平第一次挨打。
但我卻罕見地沒有發火。
我想,可能是寧寧當時強忍著眼淚兇巴巴地罵我畜生的樣子,太可愛了。
我沒舍得。
我猜想她一定是認錯人了, 我剛剛明明護了她。
可等我想要解釋時,她已經提著衣裙跑了。
我在大魏逗留了許多日,卻沒再見過她。
我以為我和她的緣分就這麼結束了。
直到,我被安排到大魏國和親, 我再一次遇到了她。
我想,這一定是上天對我的垂憐。
這次,我不會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