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一放了迷藥的帕子,驟然捂住我口鼻,暈倒之際迷糊間我瞧見了一化了濃妝的鬼面戲子。
當我醒來時,發現眼睛被黑布緊緊蒙住,雙手也被綁住,就在此時耳邊響起椅子拖動聲,我小心試探:
「誰?」
「娘子,不知道我是誰嗎?」
一道尖銳的女聲刺的我頭部發麻。
娘子?她為何這般喚我?接著一道男聲又驟然響起:
「你個賤女人,別以為我不知道,老二每天在玉蘭院門外徘徊,你和他是不是睡了?」
未從懵亂中緩過神,不知是那說話的男人還是女人陡然一巴掌煽在我耳邊。
力道太大,頓時耳朵一陣嗡鳴,聽不到任何聲音,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漸漸恢復聽覺,入耳便是一句:
「怕不怕我殺了你?」那變態的笑聲在我頭頂縈繞。
我蜷縮著不敢說話,那笑聲漸行漸遠,我仔細聽,好像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可明明有男女一起說話。
太過匪夷所思,我十分費解。
我就這樣被關了有兩日,沒吃沒喝,不敢睡覺精神極度緊繃,我也不知道自己所在何處。
無邊的黑暗和恐懼籠罩著我。
不過幸好,這兩日來那對男女未來過,我實在熬不住瞇上眼。
忽聽見一句,溫柔又關心的男聲在我頭頂倏地響起:
「餓了嗎?」
我猛地驚駭一震,人什麼時候進來的?我為什麼沒聽見聲音?
該不會,這人就一直這般無聲無息在這里盯視我?
太詭異滲人了!
他哄著我:「喝點東西,我錯了,不應該如此對你。」
說著一只碗遞到我唇邊。
剎時,鼻尖掠過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懷疑碗里裝的是血。
「我在道歉啊,我錯了,我把自己血放給你喝,你原諒我好不好?嗯?」
我驚恐的連話都未來得及說出口,嘴巴忽被撬開。
腥臭的液體,直直灌入我嘴里。
我猛地別過頭嘔吐,一瞬間淚流不止,我抽泣著嗓子問: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這般對我?」
下一秒,他手掌覆蓋在我的頭發上撫摸,柔聲道:
「你怎能不知道我是誰?沒關系,以后你會永遠記得我。」
我愣了愣這動作——
「你是葉——」
「噓,」他手指放在我唇邊,忽然轉變成女聲,「你聽有人來了。」
下刻我嘴巴被東西堵住——
10
我隱約聽見外面有人在喚我,好像是二爺的聲音:
「在不在院里?聽小桃說好幾日不見你,不舒服嗎?」
「你這女人,聽見了倒是回話,不說話我進來了?」
我確認了自己被關的位置,我還在玉蘭院里。
我激動的掙扎,努力扯著嗓子發出聲音:「唔…… 唔——」
「啪!」一巴掌。
我被煽的重重倒地。
「他來了,你很開心是嗎?你個賤女人。」
雙耳轟鳴間,那人走了出去。
我仿若聽見,有機關扭動的聲音,接著我聽見外面傳來二爺驚訝聲:
「哥,你怎麼在這里?」
「我在我媳婦屋里很奇怪嗎?倒是二弟你來干嘛?」
他們之間輕輕飄飄的對話,令我震驚錯愕,太荒謬了,他哥哥不是死了嗎?
更加驚駭的是,他哥哥居然是葉林!
從他們彼此對話中,我方明白,葉林被張大帥一槍擊中腦袋,手術雖搶救過來,也落下病根。
自此喜歡聽戲,可變換男女兩種聲音,時而精神正常,時而精神失常出去殺人。
他自覺自己是個怪物,嫌丟臉,也擔心給葉楓惹出禍事,干脆讓葉楓對外宣布,他死了。
為了讓人們相信,還給他安排了冥婚,只因我撿到了他的笛子與生辰八字,所以冥婚主角便是我,是誰都可以,啊豬啊貓,隨便一人都可。
葉楓安排他住在北湘院密室里,平日吃食全由他的副官保密親自送,除了他們沒人知道北湘院里還住了人。
我繼續屏氣凝聽,同時雙腿瞎踢,試圖能不能踢到什麼東西發出聲響,引起葉楓的注意,讓他知道我被這瘋子關了起來。
「哐當!」
我好像踢到了碗,發生了輕微響聲,二爺能聽見嗎?
可惜他沒聽見,我沒等來任何人來救我,卻等來了那個瘋子。
「想逃,想被人發現是嗎?」鞋底踩過地面,發出沉重的聲響。
離我越來越近。
我很害怕,不斷往角落瑟縮著身子。
他彎下身軀蹲在我面前,摘下我眼上蒙住的黑布和嘴巴里堵住的東西。
他扯著笑臉如同惡鬼一般——
從模糊至清晰在我眼前呈現,帶來強烈的窒息感。
忽地,他發出刺耳的笑聲,食指勾描著眉尾,緩緩摘下眼鏡:
「你怎麼想逃呢?」
他笑著拿起地上那只碗,猛地砸在我頭上。
我只覺腦袋「轟」的一下,頭昏腦漲每根神經都在絞痛,他又一把抓住我頭發用力往前拖。
頃刻間,那溫熱的鮮血從我額角一滴一滴往下倘。
我含淚抬眸,哽咽望著他:
「為什麼,這麼對我?」
他沒有理我,忽然伸手握住我腳踝,我害怕掙扎,他卻越握越緊。
我的行為似乎徹底激怒了他,他瘋了似地扯我衣服。
「啊——」
我嚇得驚顫尖叫。
接著一只手緊緊捂住我嘴巴,將我拖倒在地。
我痛苦的瞪大雙眼,淚水不斷滾落。
無盡的屈辱,無盡的絕望,包圍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