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桂心口一緊,下意識地想逃,為自己殘缺丑陋的身子,然而鳳雁北突然出口的話卻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不過幾天沒見,你就和那個奴才好上了?”漫不經心的語氣,將因見到兩人親密相依的礙眼畫面而翻攪的怒氣輕描淡寫地帶了過去。
香桂微驚,不明白他怎麼會這樣以為。“沒……呃……”她試圖轉過身解釋,卻被那突然的侵入而攪亂了思緒。
也許是欲望囤積了太久的原因,鳳雁北的發泄近乎狂暴,措手不及的香桂只能吃力地攀著池壁,默默地承受。她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想要她,正如鳳雁北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只對她的身子產生欲望一樣。
軍中夜夜相偎而眠,他一直忍著不去碰她,只是不想讓自己依賴上她的身子。他堂堂一個王爺,權勢如日中天,卻對一個下等營妓的身子情有獨鐘,這傳出去只會讓人恥笑。
然而,這樣的忍耐,在看到她被那個奴才“抱”在懷里時,終于徹底地崩潰。
熱水迅速地帶走人的體力,很快,香桂便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癱跪在水中供休息用的階上急促地喘息著。還好室中通風良好,雖然熱氣蒸騰,卻絲毫不覺氣悶。
鳳雁北突然伸手將她早已散落的發撩至一側胸前,俯視著她半闔著眼的側臉,那一刻竟然覺得她似乎并不是太難看。
皮膚是江南女子才有的白皙,此時布滿紅暈,被水浸泡得如玉般光滑。淡細的眉,彎彎的眼,上翹的唇尾,這原本應該是一張愛笑的臉。只是,在經歷了那樣的生活,即使是再愛笑的人恐怕也笑不出來了吧。
“爺……主子……”察覺到他的異常,香桂努力睜開眼,恰與他奇異的眼光對上,心口不由狠狠一撞,疼得讓她有些喘不過來。
鳳雁北的眼神轉淡,緊抿著唇將她從水中抱了起來,走回自己的寢居。他不會忘記,自己找她來的最初目的,只是為了想得到一次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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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之后,鳳雁北仍然要到熬不住疲倦后才會找香桂過去。因此,即使是他的貼身侍女也沒有發現他這個古怪的毛病。
炎熱的午后,香桂背靠著檐柱坐在陰涼的臺階上打著盹兒。相對于鳳雁北的貼身侍女們,她的粗俗簡直讓人無法忍受。她不識字,更不用說用什麼琴棋書畫來打發閑暇的時光了。而最僅要的是,這樣的天氣確實適合在一個涼爽的地方打磕睡。
身后的水榭中傳來男女的調笑聲,卻分毫影響不到她。很多事情,只要習慣就好了。
然而,心高氣傲的人卻永遠也學不會這一點。雪琴和綠荑儀態萬方地從榭中出來,卻在竹簾落下遮擋住室內人目光的時候,同時變臉。她們跟著鳳雁北久了,把他的傲氣也學得十足十。
雪琴一把將手上端著的茶杯砸在了地上,嬌艷的小臉布滿怒潮。清脆的碎裂聲驚醒了正迷迷糊糊的香桂,她張開眼,茫然地看向不知何時出來的二女。
“不過是個營妓而已,也配咱們伺候!”綠荑向地上作勢啐了一口,臉上盡是鄙夷。
香桂心中一刺,明知她們說的不是自己,卻仍然大為不自在。
“香桂,主子要酸梅湯,你送進去。
”一眼睨到不知何事被喚到此地的香桂,顯然看不慣她的粗鄙,雪琴秀眉皺了皺。
香桂木訥地應了,揉著眼站起身,隨兩女去端了一大盅冰鎮的酸梅湯,便獨自一人往水榭送去。遲鈍的她,沒有留意到身后兩女相視的會心笑容。
看到她端著本應該是雪琴綠荑送的酸梅湯走進來,正躺在青雙溫軟的懷中休憩的鳳雁北黑眸一閃,卻什麼也沒說。
“給爺盛一碗過來。”青雙一邊愛憐地給懷中男人打著扇,一邊吩咐道。至于換了人伺候,她并不在意。
用長勺將酸梅湯舀到碗中,那酸酸甜甜的味道撲鼻而來,香桂只覺舌尖津液直泌。倒不是她嘴饞,實在是酸梅一類的東西很難讓人兩腮不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