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小美走了,被別人花了兩千萬挖走了。
他走的時候非常不舍,抱著我痛哭,哭完就被一輛勞斯萊斯幻影接走了。
我站在門口吸著高檔車尾氣心情有點復雜。
怎麼說呢?有種……自己養出來的姑娘到底是被超有錢的金主包養走的感覺,那感覺……說不太清……
小美走的當天,我就搬家了,小美坐的勞斯萊斯,我開的大卡車。
車開了三天,我到了這個無人區,然后陷入了沉思。
什麼破地方?石頭燙腳,不生草木,更無鳥畜,就這地方還有個破舊的農家樂。
我說我要住一個月,老板不知道聽沒聽懂,反正收了我上萬的房費。
第二天起床老板沒了,房子在,東西在,老板跑了。
看著留給我的房產證我才反應過來,昨天老板的意思是不是把它賣給我了?
大約是吧!反正我住了半年再也沒見過農家樂老板回來。
荒涼的無人區,連口水都沒有。
我真不知道我搬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圖什麼。
或許還是想撞撞運氣,我耐著性子在這邊住了兩年,還倔強地后院種起了玫瑰花。
破地方還不錯,兩年玫瑰倒是活了一大片。
等了兩年,我準備收拾收拾回家了。
只是還沒走,這只蛇就被送過來了。
一身的傷和一大筆錢,讓我放棄了現在回家的念頭。
兩年不開張,開張吃兩年。
蟒蛇很漂亮,五彩斑斕的黑我知道,但見是第一次見到。
陽光下如黑琉璃般閃爍出一些綺麗的色彩。
整只漂亮極了,卻也有點沉。蛇類是冷血動物,曬太陽雖然不是剛需,但也很重要。
而這只不知道為什麼,整天不出門,就知道睡覺。
這樣又讓我想到了裴寒,它就是這個樣子,就愛縮著睡覺,弄得我每次都想把它弄出去。
我弄不動裴寒,但我可以弄動這條黑蟒。
幾乎是想清楚的第二天,我就推著籠子試圖把它弄出去。
但籠子還沒到院里,它已經滑下來,自己溜回去了。
這類蛇,看著大,但就跟沒骨頭似的,怎麼也關不住。
我看著已經爬進被窩睡的蟒蛇不死心,握著它的尾尖繼續往外拉。
它不從,我也來了氣,真的很討厭這種一點都抓不住的感覺。
最后索性掀開被子,把整只蛇都抱了起來。
真沉,死沉死沉的,得有一百多斤。
蛇也不掙扎,任我抱著,但很快,我抱不住了。
左腳絆了右腳,在摔倒的一瞬間蛇尾環住了我的腰。
「你是不是有病?」
不耐的聲音響起,我嚇一跳,還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良久,腰上的蛇尾想抽走,被我手疾眼快拽住了。我愣了許久才喊了一聲:
「裴寒。」
「你最好別哭。」
「我不,我就哭,我要哭得嘩嘩的。」
「……那我去拿點紙。」
「不需要,先別走。」
蛇尾僵住了,安安靜靜地垂在了我手里。
我抽抽鼻子,到底沒哭出來,握著蛇尾,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摸了摸。
我摸出了個打火機,點燃打火機的一瞬間,蛇尾掙扎了一下,「啪」的一聲,把我手里打火機甩開了。
他謹慎地盯著我:「你想干什麼?」
「沒干什麼,我就是,想給你看看,我還留著你給的打火機,順便問問……你現在住哪?」
11
裴寒回來了,變得很小一只。也不算很小,但至少是我能抱得住的那種。
我抱著蛇頭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有點好玩,我掰開他的嘴又看了看,真的小了啊,連牙都小了。
「怎麼連牙都小了?這麼小,這還能一口吃個兔子嗎?」
「……」
蛇尾拍了拍我的手腕:「困。」
我放開他,看著他占據了我的床,我趴在床邊瞧著又覺得不對。
靈氣弱得跟普通蛇類都差不多了,怪不得這麼愛睡覺,這個樣子身體連靠靈氣維持基本活動溫度都很難達到吧?
我越看越沮喪,忽然猛地起身。蛇被嚇了一跳,還沒張口,就被我抱著蛇頭往外拖。我抱得太緊,裴寒掙扎了一下,居然沒掙扎動。
「沈妙,你又瘋什麼?」
「帶你去找醫生」
「我不需要。」
我淚啪嗒啪嗒就掉了出來:「我需要,你現在連掙扎都掙扎不動,都快退化成普通蛇了,你是不是快死了,才準備回來見我一面的?」
這麼多年了,裴寒兇我的時候我沒哭過,裴寒走的時候我沒哭,裴寒回來的時候我也沒哭,只有現在,我感覺我控制不住了。
我這一輩子擁有的東西不多,沒見過爸媽,沒有兄弟姐妹,唯一的一個奶奶在我十一歲的時候就走了。
我性格孤僻,甚至連個能說話的朋友都沒有。
從小到大就養了這麼條蛇,后來還跑了,跑了就跑了吧!
跑了幾年我也看開了,可是怎麼回來成這樣了,他怎麼看起來要死啊???
這委屈擱誰誰也受不住啊!
我抹抹淚,吸了吸鼻子,我死死拽著他的尾巴,拖出門,再拖上車。
碰到什麼,我才聽到一聲悶哼。
「疼,傷口開了。」
那聲音淡淡的。我忙去看傷口,幾乎就在同時,蛇快速甩開我溜了下去,并隨尾關上了車門。
車門上了鎖,而鑰匙已經不知何時被他順走了。
「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