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又行刺了?皇帝這口碑不行啊,要不從自身找找原因,是不是太昏君過頭了?」
翠翠咚咚連剁,兔子一分為二。
張顧陽:「這回刺客竟然混入行宮,妄圖色誘皇上,皇上受傷有點重,不過好在刺客紮偏了,性命無礙。」
我:「真可惜。」
咋就紮歪了呢?
翠翠一刀砍下兔子腦袋。
「小姐,你說的麻辣兔頭咱什麼時候安排?」
我抽空回了她一句。
「沒花椒,多攢幾個鹵了吃吧。」
然後才反應過來。
「你說色誘皇上?這回來的不會還是個女刺客吧?」
張顧陽無奈地點點頭。
「我們懷疑還是之前那個,不過這回那刺客逃得太快,我們沒能看清她的模樣。」
我開始嚴重懷疑這個時代的刺客組織是不是太水了點兒。
一而再再而三逮著一個人禍害,勞模工作都沒這麼賣力的。
我看著張顧陽,很認真地問出了我存在心裡很久了的疑問。
「是那姑娘長得不錯,還是咱皇上不挑食?」
張顧陽:……
不是我關注點清奇,而是我真的沒啥興趣。
皇帝死不死的,我都要走。
翠翠收拾好了一隻兔子,又開始從井裡打水,準備洗菜。
張顧陽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
「總而言之,最近宮中巡查有些緊,娘娘平時還是不要出去為好,免得麻煩。」
好吧好吧,我承認最近皇帝不在宮裡我膽子也肥了點,去看兔子的時候總是假公濟私順路去挖野菜,一不小心是跑得有點遠。
但我還是很謹慎的啊,走的都是偏僻小路。
當然也不是我自願走的,畢竟不偏僻的小路上也沒野菜……
如果徐盛還不回來,我甚至都有打算偷摸去挖幾棵筍。
一來可以改善伙食,二來還可以種點竹子。
說不好明年夏天能睡上涼席。
張顧陽又坐了一會兒,囉囉唆唆了半天叮囑我千萬不能出門,還著重表示了一下因為最近嚴查,所以不能給我帶太多東西的歉意。
我忙著哀悼我出師未捷身先死的竹筍和涼席,答應得特別敷衍。
翠翠在井臺子上一會兒洗菜一會兒淘米,一會兒洗衣服一會兒刷地,左轉右轉就是不離開前院半步。
張顧陽大概也是正巧碰上翠翠了才來看看我,坐了沒一會兒就撤了。
我看著張顧陽前腳走,後腳就沒事幹了的小丫頭,招招手把她叫了過來。
「翠翠,你要想清楚。」
說實話,其實我一直想和翠翠聊聊這個話題,只不過翠翠最近出去得實在太勤,我又在哀怨徐盛跑得不見人影,所以一直都沒逮著空兒。
「我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出宮的,你也知道我的想法,要走一定會給雲霞宮放把火,做個假死的局,從此就再也不會回皇城了,你如果跟我走,你也不可能再來皇城,更不可能再見厲遠了。」
小丫頭低著頭,悶悶地應了一聲。
「我是絕對不可能留在這裡的,但你還有機會。」
我是前皇后,一旦冊立新後,第一個要弄死的就是我,而且很有可能連毒酒白綾都混不上。
宮裡有的是拜高踩低的人,我就是一個現成的給新後投誠的肉靶子。
比唐僧肉還香呢。
到時候隨便下個毒給我安上個悔恨不已憂思成疾,一病不起最後暴斃冷宮的名頭,渣皇帝和他的新老婆還會假惺惺地給我灑兩滴眼淚水。
但是翠翠不一樣啊。
宮女伺候誰不是伺候?
前任皇后宮中首席宮女加上對主子不離不棄忠肝義膽,光憑這兩條,我前腳死,後腳她就能成為宮女中最靚的仔。
就算是不被重用,明面上也得重賞她,給宮裡立個忠奴的典型。
「你如果是不想再在宮裡出頭,張顧陽應該找得到門路,把你從我這裡 調出去,隨便往哪個犄角旮旯裡一塞,再熬兩年,就可以放出宮去了,到時候你和厲遠的事兒也好說,又或者你也可以等到我放完火,再去求求齊德妃,我都走了,應該沒人會再來為難你,你想出宮還是想留下,也都容易。」
翠翠抓住我的胳膊。
「小姐,我還是想跟著你。」
我揉了揉她的腦袋。
「厲遠不可能放棄他現在的官位跟著我跑的,這對他不好,你也不想看到他不好的,對不對?張顧陽也不會習慣每天跟我一塊兒扛著鋤頭下地的生活,本來就不是一條路,硬要湊到一起,消磨的只會是兩人之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