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端王到底給了他們多少黃金。又或者…他們是不是…找錯了人。」
「不會找錯人的。」 我看向李枕,反駁道:「那日他們有備而來,專門趁你不在。因為不知道顧容會武功,所以只來了三個人,而且都是沖著我來的。當然,他們也不在乎順便殺了顧容。」
李枕嘆了口氣:「想殺你的,除了端王,恐怕沒有別人。」
「別人…」 顧容口中念著,似乎忽然想起什麼:「為何沒有聽聞…靜王遇刺的消息?若有此事,豹子那邊不會不知道。」
「你想說…是靜王?」 我微微一愣,旋即擺了擺手:「不可能的。靜王不至于要殺了我。」
顧容臉色不大好看:
「我沒說是靜王做的。我只是覺得奇怪,此前端王府的事,要說端王記恨,也首先該記恨靜王,其次才是你。最多,兩個一起殺。總不至于,只殺你一個。換句話說…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那為何只殺一個呢?若是我,我兩個都殺。」
「什麼一個兩個,殺…殺殺的…你的思路很奇怪啊顧容,你說來說去,是要殺誰?」
我一時無語。
顧容更不樂意了:「總之不殺你的靜王,可以了麼?」
「隨你怎麼說。」 我不再理顧容,起身便要走。
一旁,李枕尷尬地撓了撓頭,小心翼翼道:
「咳…那個…我覺得…顧容呢…說得還是有道理的…阿簪…你也別生氣…他倒也不是那個意思…顧容你也是的…你的心是玻璃做的麼?」
李枕說完這句話,我又瞥了一眼顧容,憤而離席。
只聽身后李枕嘆息:「顧容啊顧容,你何必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顧容砸沒砸腳我不知道。因為跟他賭氣,我晚膳沒吃飽是真的。
夜里,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跑到廚房去覓食。
我整四處尋覓著,忽然感覺身后火辣辣的,像有什麼人在盯著我。
我猛地回過身,只見顧容斜靠在門邊。
「就知道你沒吃好。」 顧容說著,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雞蛋:
「喏,吃飯時候給你留的。」
我接過雞蛋,哼道:「謝了。」
我剛想敲開雞蛋,顧容卻道:「你等會兒再吃。我先問你個事兒。」
「什麼事兒?」 我擰起眉毛。
顧容在我身邊晃悠著,問道:「聽李枕說…我昏迷的時候,你日夜不眠,在我榻前照顧。是真的麼?」
我沒去瞧顧容,嘟囔道:「你都知道了還問我。」
顧容淺淺一笑,眼里的光灼得我不敢直視。
「那吃素呢?」
「什麼啊…」 我裝作若無其事。
顧容輕聲問道:
「你不是最愛吃肉了麼?平白同佛祖許那樣的愿做什麼?」
「我…」 我喉嚨一哽,有些鬧心,有些冒火兒。
我高高昂起頭,眼睛直盯著顧容,陣陣道:
「與佛祖許愿,要誠心。若許的是些不痛不癢的,佛祖怎知這事多麼重要?」
顧容眸若清泉,此刻水波漾漾,微微閃動:
「那一日,你說…還有話沒同我說呢。是什麼?」
我微微一頓。
許久,顧容也沒催促。只是問道:
「還有…今天白天的事…你有什麼想說的麼?關于…靜王。」
「靜王…」
我念著,忽然覺得十分好笑。靜王就好似我年少時不可拋卻的執念,可這執念早就在不知不覺間隨著時間消逝。只是在旁人看來,我依舊放不下罷了。
想著,我嘆了口氣:
「顧容,你真的以為我是喜歡靜王才那麼說得麼?」
顧容輕輕挑眉:「不然呢?」
我張了張嘴,醞釀了許久,終于下了決心。
看著顧容的眼睛,我認真說道:
「顧容,我早就…不喜歡靜王了。我…我…」
我說了好幾次,卻羞得說不出口。可腦海里想到那日倒在我懷里,雙目緊閉的顧容,我便又鼓起勇氣:
「顧容,我喜歡的是你。這十幾年來,一直是你陪在我的身邊。無條件得信任我、守護我,為我做了許許多多的事。平日里我只當你和李枕一樣,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可是那日你差點死了,那一刻,我才發現,你早就融進了我的生命里,成為了最重要的不可或缺。我是真的喜歡你,顧容。」
肉眼可見,顧容的喉嚨上下滾動。他含笑看著我,嘴角輕輕上揚:
「這是你那日要說給我聽的話?」
我點了點頭。
顧容「嗯」了一聲兒,說道:「你這可不是一句話,你這是一段話。」
「你…!」 我的情緒忽然被打斷,伸手去擰顧容的腰。
顧容笑著躲閃,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他眼中脈脈含情,星光閃爍:
「簪簪,你知道麼?我一直在等著你跟我說,說你已經不喜歡靜王了,說你喜歡的人是我。那時候我總在想,如果有一天你可以親口告訴我,我會非常非常非常高興的。」
我微微啟唇,估計表情瞧著有些傻氣:
「其實,你早知道了對不對?」
顧容輕輕笑了:「知道與不知道,沒有聽你親口說出來,便都不作數的。」
顧容的眼睛透著溫情,仿佛要淌出蜜糖來。給我瞧得十分不好意思,一時羞紅了臉,低下頭去。
「簪簪…我喜歡你,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了。」
顧容的聲音輕緩溫柔,我的心隨之劇烈跳動。
說著,他俯下身子,棕色的眼眸在搖曳的橘色燭火下熠熠發光。
他的臉緩緩貼過來,高挺的鼻尖與我的鼻尖碰在一起,微微發涼。
誒…?這…嗯…
我的手輕輕撫上了顧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