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豁,已經是靜王側妃了。那便不能再稱是少女了。所以,那位明麗的婦女,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還怪好看的。
呸!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昔日靜王明明說過,喜歡笑不露齒的美人兒。原是單單為了躲我!!!
【14】
最近顧容過于囂張,終于惹了麻煩。
李枕在小胡同兒里遇刺,受了重傷。雖說不到一命嗚呼的程度,然臥倒在榻,一張小臉兒虛弱慘白。
好死不死,這時候來了圣旨,要李枕率兵出征婆若城平寇。圣上自是不知李枕遇刺的事兒,原本李枕與圣上關系就不親厚,平日里也犯不著事事都去自己爹那兒稟報。但壞就壞在此前不說,偏等來了圣旨再說,難免讓人懷疑是故意的。
我們仨開了個內部會議,一致認為,時間如此湊巧,境況如此尷尬,此事必然也是刺殺之人在搗鬼。他們是想逼著李枕違背圣意,得了猜忌,不再翻身。如今李枕氣焰正盛,盼著他死的人不少,只是不知是哪方勢力率先動了手。
不論是誰,不論他的目的是什麼。此番平寇已是勢在必行。可李枕病怏怏,走路都費勁,更別說五日后出征荊州。
說起那荊州婆若城,向來是匪寇橫行。但往往三兩結派,與其他人互看不上眼,因而原本也都難成氣候。可半月前,有位老哥橫空出世,竟將各路人馬拉攏到了一起,成了一個什麼救世幫,說是鋤強扶弱,然還是一群響馬。不過,是從以前不足為懼的低級響馬,變成了如今有組織有紀律難應付的高級響馬。
此番平寇,實在是時間緊任務重。
「兄弟啊,要不我休了顧容吧。」
彼時,李枕生無可戀,長嘆了口氣。
顧容惹了事兒,自是十分有眼力價兒,一臉討好給李枕按起摩來。捶捶腿捏捏腰,嘴里還不停講著笑話。
李枕卻煩躁不已,對我艱難揮了揮手:
「麻煩帶他滾出我的視線。」
顧容聽了,一拳頭打在棉花被上,作嚴肅狀:
「夫君,我想過了。此事因我而起,便由我結束。」
李枕十分虛弱,眼珠兒微動:「你想怎麼結束?」
顧容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穩穩道:
「你,帶我一起去荊州,我來替你上戰場!」
【15】
彼時聽見顧容要替他上戰場,李枕差一點把最后一口氣兒給氣沒了。
然顧容卻胸有成竹似得:「你我身形相似,屆時戰場之上帶上面具,誰能看出誰是誰?
見李枕依舊不語。顧容急道:「我在外縱使再怎麼當成女兒養,家中的功夫也沒含糊過。再怎麼說,我也是景安侯府出來的,你還怕我毀了你的名聲?」
聽罷,我輕輕斜眼一瞥,抄起我的鞋,舉在半空:
「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
顧容一憋屈,哭唧唧道:「枕枕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捅婁子的。」
我滿意得又穿上了鞋。側頭看過去,好家伙, 李枕的模樣也不知是不是在笑,竟比哭還難看。
好一會兒,只聽他嘆了口氣,肅色道:「顧容,打仗不是開玩笑。這不僅關系到你的命,也關系到國家與百姓的安寧。」
「我知道。」 顧容點了點頭:「可事到如今,你還有別的選擇麼?」
說罷,顧容看了我一眼:「不若,你讓她替你去?」
我雖想一腳丫子踹翻顧容,然也知道注意場合。
我這身手,揍揍我那倆半吊子哥哥還成,真去打仗,怕是活不過第二天。可顧容不一樣,他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于是我只狠狠瞪了他一眼,并暗中記下了這筆賬,然后轉頭對李枕道:
「雖說不太靠譜,但有機會好過沒機會。我覺得…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彼時,李枕頻頻搖頭,顧容一直在耳邊碎碎念著,毛遂自薦之余,不忘王婆賣瓜。
李枕猶豫再三,最后只得屈服,答應先帶顧容去荊州,上戰場的事稍后再說。
顧容聽后興奮不已,一溜煙兒跑出去張羅出征用品去了。
也不知道,他是去打仗,還是去出游…
屋內,我給李枕上了藥,見他依舊愁容滿面。便試圖開解道:
「你認識顧容多少年了?他從不打沒把握的仗。你就放心吧。」
李枕看著我,眼底透出淡淡悲色:
「就是因為我們認識太多年了。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景安侯府的男兒郎從未上過戰場,于他而言,是遺憾,也是恥辱。可是阿簪,你們有沒有想過,此去兇險,誰能有把握全勝而歸?若能凱旋,便當是一次歷練也好,若不能,縱馬革裹尸,他顧容也不會有任何名分。我們能做的,最多不過偷偷帶著他的尸骨回京,交給景安侯府罷了。」
李枕說的這些,一字字一句句,殷切深沉。我知他心情矛盾。若顧容不去,此事無解,若顧容去,出了什麼差池,恐怕他要一輩子活在愧疚與自責之中。但我相信顧容,若非有了十全的打算,他不會貿然行事。
「害…」 我沉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顧容的選擇總有他自己所堅持的道理,既然替你去戰場是他的選擇,就讓他去做吧。
至于百姓,相信我,他一定會守護住的。」
我不記得那一日,李枕嘆了多少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