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咂了咂嘴,搖了搖頭。
「別動!」
顧容忽然按住我的頭,眼神凌厲得打量著外面。
其實腳步聲已經消失很久了,然顧容警惕不減,手掌捂著我的頭。那眼中透著鋒芒,可我總覺得他的嘴角在微微上揚?
心臟咚咚…
片刻心動。
然來不及感受這份心動,我的脖子一僵,拍了拍他的手腕:
「顧…顧容…脖子…脖子抽筋兒了…」
【12】
太子果然倒臺了。
這事兒說來是有前因的,太后本就不大喜歡太子她生母,故皇后趙氏。聽聞是因為早年家族之間的奇怪恩怨。因而出了這事兒,太后便著人大力去查太子平日行徑,竟意外牽扯出他貪污賑災銀兩之事。太后氣得三次暈厥,是極力要廢了太子才肯罷休。皇上向來孝順,再加上一時氣憤,當即在太后病榻前下旨廢了太子。只是可憐了太子妃,一夜之間就要搬出東宮了。
雖說太子被廢,可圣上并未再立。如今東宮無主,太子位空懸。各路勢力又開始蠢蠢欲動,包括剛廢了王妃的桓王李源。
李源作為顧容推動李枕登上帝位的最大絆腳石,自然而然又被顧容盯上了。
顧容腦子十分好使。我總覺得他這些年扮女人也并非全然沒有好處。他對八卦的敏銳程度我一個真女人都望塵莫及。
彼時,顧容抓住了桓王廝混青樓,戀上妓女溫蓮兒的小辮子。反手就是一個舉報,害得桓王被圣上責罵,一時之間收了他手中好些權力。一來二去,臭名在外,原本欲嫁嫡女過去做繼妃的徐國公也反了悔。
桓王那邊兒消停了一陣子,顧容又開始琢磨起別的皇子,近日來總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忽然一日,他問李枕道:
「靜王…與太子…關系很要好麼?」
李枕搖頭:「不是很親近,他二人的往來還不如端王與太子多。」
顧容「咦?」了一聲兒:「可我的探子回報,近日靜王總夜赴太子處,有些鬼祟啊。」
李枕眨了眨眼,悄咪咪瞄了我一眼:
啪得一聲兒,是我一掌拍在桌子上。
彼時我怒目圓睜,伸出倔強的手指:
「顧西楓,我警告你,別動靜王!!!」
【13】
彼時,因我一陣怒吼,顧容是十分不樂意。他說我重色輕友,見色忘夫。他說十五歲那年靜王驚鴻一瞥竟不如我與李枕十幾年情誼。說得似是十分替李枕不值,唉聲嘆氣,恨得我牙床癢癢。
但好歹他最終還是暫時擱置了收拾靜王一事,專心又去處理端王去了。
因各路勢力紛紛出了幺蛾子,忽然顯得李枕一股清流。且顧容在外與那些個貴族女眷們關系搞得是相當不錯,人人道云王李枕娶了位好王妃,連著側妃沈氏都跟著沾了福氣。
說這沾了福氣,是因顧容與那幫女眷們打好交道后便開始帶著我出入各種場合。漸漸的,京都城的夫人貴女們也知道了我這號兒人物。不少夸我溫柔嫻靜,弄得我也是老臉一紅。
這日,端王生辰。端王妃在府上設宴款待諸位兄弟及家中女眷。云王府亦在受邀之列。
時,端王府中,諸位王爺見到李枕都熱情寒暄,康王剛受過圣上責罰,然卻一副沒事人的模樣。一見到李枕,勾肩搭背敘起舊來。
李枕淡淡笑著,可臉色卻不大好看。
在不遠處看著,我連嘖了兩聲兒,低聲兒對顧容道:「自小時候這些個皇子也沒見與李枕熟絡過,今兒倒是真像親兄弟了。」
顧容十分驕傲地瞧著李枕,就像是看自己家的孩子:「今時不比往日了。圣上青眼有加的人,我們枕枕可是出息了。」
「誒…」 我挑了挑眉:「這可說不好。興許比之前更要謹慎。」
「為什麼?說來聽聽。」
顧容看著我,眼中含笑,像是在看什麼稀奇物種。
我四下看了一圈兒,確認無人,方沉聲說道:
「以往太子在位之時,各位小動作是有,可大動作沒有。你當是為什麼?不過是因為沒有希望。可如今呢?太子位空懸,大家都覺得可以爭一爭。換句話說,若李枕已經做了太子,那多半如你所說,皆忙著巴結,不在話下。可他如今不是,便是離那個位置有多近,他的那些兄弟及他們背后的勢力,都不會善罷甘休。」
「嗯…」 顧容點了點頭:「簪簪,你放心。有我在,誰都害不了你的夫君。斷不會讓你做小寡婦的。」
我瞪起眼:「什麼我的夫君?我與李枕,乃純純兄弟情,你怎麼能這麼膚淺啊。」
顧容一笑:「哦?你當真不喜歡李枕?那你為何嫁過來?」
我氣極,照著顧容后腰使勁兒擰了一圈兒,咬牙切齒:
「我到底是咋嫁過來的,你不清楚?!」
顧容嘴上喊著饒命,卻笑得更加開心了,簡直是一臉奸笑。
「兩位姐姐,什麼事兒笑得這樣開心?」
這嬌細聲音聽著有些陌生。我回過頭,竟是端王妃笑吟吟看著我倆。旁邊還站著一個濃眉大眼的艷麗少女。
「沒什麼,方才講了個笑話。」
顧容這色胚子眼珠子盯著那少女,問道:「這位是…?」
端王妃眼睛一彎,介紹說:
「這位是靜王剛過門的側妃,也是我的庶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