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葉騁?他不提,我差點忘記這場比試的初衷。
「我只為我自己,我要去北關城。」
祖父在那里失去了雙腿和兒子。
不管是為了查明當年真相,還是看看父親誓死守衛的城池,我都要走一遭。
走到門口的人頓住腳步,沉默良久,無奈嘆氣。
「既然如此,你試試囚龍陣。」
9
沙盤擺在殿中央時,東昊官員一臉菜色,西戎使團洋洋得意。
玲瓏公主是成名已久的將軍,我除了出身將門,與沙場沒半點關系。
比試開始,圍觀的將軍聽到我的傳令,恨不能把我趕下場他們親自來。
「中埋伏了,中埋伏了。」
「果然是個黃毛丫頭,這麼走與送死無疑。」
我無視周圍的議論繼續下令。
「等等,這陣法似乎與失傳已久的囚龍陣有些像。」
「你說什麼?囚龍陣那可是東昊女帝自創的陣法,此陣百戰百勝,從無敗績,百年前早已失傳,黃毛小兒如何學得?」
父親曾得到一本破舊的兵書,書中關于囚龍陣只有寥寥幾筆。
他和季伯父時常在一起推演,我和季軒在旁邊觀看,看得多了早已爛熟于心。
出征前夕,他剛把這個陣法推演完畢,沙盤現在還擺放在父親書房。
整個囚龍陣九九八十一種變化,我目前只掌握了一半,但此時場上的局勢足以勝玲瓏公主。
她看我的眼神有些炙熱,抱拳朝上首行禮。
「玲瓏技不如人,此陣無解,我認輸。」
皇上激動地繞著沙盤走了三圈,想拍我的肩膀又克制住。
「不愧是紀愛卿的孫女,你想要什麼獎賞,盡管提。」
不惜受傷也要贏得比賽,我等的就是這句話。
剛剛的那兩場比試更是為了證明我自己。
「臣女別無所求,只愿隨軍出征討伐北狄,鎮守北關城。」
「小紀將軍當年戰死的那座城池?」
皇上有些猶豫,一眾文官紛紛反對,直言我這個黃毛丫頭鎮守一城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沒想到,第一個支持我的居然是玲瓏公主。
皇上命大太監取來一個紫檀木匣子。
眾人看到里面裝的是何物時,一直看戲的勛貴也起身反對。
所有的爭吵再與我無關,那身明黃色只覺得刺眼。
這赤火符是調動紀家軍的令牌,早已隨著父親身死消失得無影無蹤,怎麼會在皇帝手中?
難不成皇帝才是那幕后之人?
我不敢細想,勉強克制住心中的情緒,不讓自己當場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雙手恭敬地接過令符,叩謝那人。
「你父親的那枚令符失蹤后,朕命人又打造了一枚,本想留著做個念想,沒想到有一日還能等到它的主人。」
我仔細端詳,確實不是原來那枚。
舊的赤火符背面曾被我用小刀劃了一道不起眼的痕跡。
有兩三個大臣仍不死心,想要死諫,逼迫皇上收回成命。
季軒走出席位,撩開下擺,跪在我身旁。
「臣愿同紀姑娘一起鎮守北關城。」
一直沉默的定國公站了出來,他那一派的人住了嘴。
這個老狐貍,若是季軒不站出來,他是打算讓我自己解決嗎?
10
宴會后,我前腳剛踏進梨園,葉騁后腳追了過來。
「紀姑娘,我與玲瓏公主清清白白,你不要聽信小人讒言。」
京都閨秀他都看不上,獨獨選中我,葉家圖的什麼我豈會不知。
「葉世子不必如此,你們葉家圖我背后的紀家軍,如今我已拿到手,只希望我在前線時,朝中不要有人背后捅我一刀。」
我欲要抽身離開,余光中瞥見小徑另一頭的兩人。
梨花微雨下,身著桃紅衣裙的少女挽著男子的胳膊,小臉高傲地仰著,露出嬌俏的笑容。
她瞧見我和葉騁,拉著男子小跑過來。
「哥哥,原來你在這里陪嫂嫂,害我和軒表哥好找。」
季軒只與葉騁打了招呼,看都沒看我一眼,在外人面前,我們形同陌路。
葉菀拉著兩人去拜見貴妃娘娘,看著她的背影,我蹙起眉頭。
她還是那麼愛東施效顰,小時候就經常模仿我的穿搭。
直到我看到衣衫不整的葉菀,才知道自己想錯了。
11
一個時辰前,一個小宮女來傳話,季軒約我在偏院見面,他查到一些當年事情的線索。
我知道這些年季軒也在暗中查探,但宮中是非太多。
小宮女拿出一枚五彩琉璃珠子,那是小時候打賭我輸給季軒的。
千小心萬小心,還是著了別人的道。
我掙扎著起身,卻聞到空氣中飄散著一股甜膩的香味。
「咯吱」一聲有人推開院門,說話聲隨之傳來。
「表妹已經在里面了嗎?外祖父為何不同意我娶表妹?等我事成,定向父皇舉薦你。」
「謝五皇子。」
他們這是把我當成葉菀抓過來了?
我嘗試了幾次,折騰得滿頭是汗,卻連坐起來都難。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這下徹底完了。
「人呢?你不是說已經送來了嗎?」
「您別急,中了迷情香肯定走不遠,我這就去找。」
「不中用的東西,你別去了,讓我侍衛去。
」
五皇子氣得在院子里亂砸一通,而我被季軒抱著站在房梁上。
這人似乎在我身上長了眼睛,每次有危險,救我的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