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更喜歡漂亮男人,可在品嘗過蕭煜那樣的盛宴后,尋常清粥小菜已無法入眼。
倒不如去青樓偷師。
「這位公子瞧著好生面熟,」有個姑娘迎上前來,嬌笑著倒在我身上,「像是昨夜在夢中肆意輕薄過奴的冤家呢!」
她對著我的耳朵呵氣。
就這?
這種程度,我也可以!
7
醉醺醺地回國子監時,天已將亮。
我費力翻過圍墻,只見眼前人影綽綽,好似蕭煜的人站在最前邊,殺氣四溢的眼神掠過秦嶺,「帶走!」
「小春兒,再給爺親一口。」秦嶺尚不知大難將臨,扒拉著前去抓住他的人,油膩地嘟起嘴。
然后被一記手刀敲暈了。
我驀地腿軟。
蕭煜眉眼含霜,問我,「去哪了?」
我老實得像一只鵪鶉,「去喝酒了。」
「醉沒?」
「醉了。」
「該作何罰?」
這問題我會!我嘿嘿一笑,「罰我陪殿下睡覺!」
蕭煜氣笑了,大手一伸,拎雞崽似的將我拎回房間,丟在床上。
「睡,等你睡醒,孤再罰你!」
我其實沒醉。
我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受罰可以,但不能連累到哥哥的前程。
必須求蕭煜幫忙把今晚的事給隱瞞下來!
我可憐兮兮地抬眼,用從青樓姑娘那學來的嬌媚入骨的語氣對他道,「想跟殿下一起睡。」
「我一個人會害怕,會睡不著。」
蕭煜眼中,似乎有什麼情緒翻滾而過。
我瞧見他的喉結狠狠動了動。
「孤不走,」他閉起眼,認命似的坐在床沿,「你睡吧。」
機會來了!
我一躍而起,快狠準地將他壓在床上。
「都是男人,殿下有的我都有,別這麼見外,來一起睡嘛!」
我湊近蕭煜,唇不小心蹭過他耳垂。
他僵住了。
我,我也有點臉紅。
可想到哥哥,我還是厚著臉皮,軟語撒嬌,「殿下,我錯了,我改,你原諒我這回好不好?」
蕭煜跑了。
落荒而逃。
我有點慌。
萬一他把我偷逛青樓的事告知國子監,哥哥的狀元夢就碎了。
雖然以哥哥的學識,狀元注定只是他的一場夢,但不該由我來打碎。
我想挽救。
蕭煜卻接連幾日都不曾回來。
秦嶺也不見了。
我輾轉反側,茶飯不思,惶恐地等待著那斷頭一刀……但國子監始終風平浪靜。
蕭煜似乎瞞下了那夜的事。
我放心了。
也躺平了。
很快就是休沐日。
我迫不及待地歸家。
婢女將我引到花廳,滿室人影,閣老祖父,尚書爹爹,還有……男扮女裝的哥哥。
而坐在正上方的人,赫然是數日不見的太子。
蕭煜看著我,笑道,「孤來下聘。」
8
我差點被他嚇死。
蕭煜這眼神,柔情似水,深情款款,太容易惹人誤會。
讓人有種他是特意來求娶現在的我,也就是「陳云奕」的錯覺。
我看向女裝的哥哥。
哥哥識趣地遞給我一張紙。
是婚書。
女方名字,陳孟夏。
還好還好。
是我。
不是哥哥。
不過,即便婚書上的名字是哥哥,出嫁的人也只能是我。
哥哥筆直筆直,又是咱老陳家的獨苗苗,可不能叫蕭煜禍害了。
腹肌什麼的,留給我霍霍就可以了。
我心里打著如意算盤,面上冷靜自持,只點點頭算作回應。
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眼下祖父與爹爹皆在,蕭煜只管跟他們去談便是。
在花廳里站了站,實在是無趣,我給哥哥使眼色。
哥哥點頭,下一瞬就西子捧心般捂住胸口,捏著嗓音矯揉造作地道,「祖父,爹爹,我忽覺身體不適……。
」
「我扶妹妹回房歇息。」我沖過去攙住他。
祖父爹爹對我倆的把戲早就見怪不怪,有客人在他們也不便發作,一個揮揮手,一個轉移蕭煜的注意力,讓我們兄妹倆樂呵呵地離開。
「哥,」出了花廳,我垂眼看向哥哥好好站在地上的左腿,「斷了?」
哥哥馬上裝出一副站立不穩的模樣,委屈兮兮地正要解釋,我冷冷打斷他。
「跟我玩心眼?」
哥哥一噎,老實了。
「軟軟,事出有因,你以后會明白的……我們現在還不能換回來。」
軟軟是我的小名。
瞧見他耳廓處泛起的紅暈,我挑眉,「為何?」
哥哥臉上紅暈更深,「前兩天宮里辦了個宴會,你不在家,我便替你去了……然后,遇見一個姑娘。」
他點到為止。
我卻明白了,「你用我的身份,撩了個姑娘?」
「她約我明日去京郊踏青,好軟軟,你再替哥哥受幾日苦,作為補償……這些給你。」
哥哥羞澀地遞過來一個厚厚的布包。
全是書冊。
我揭開一看,滿意了。
嗨,國子監于不愛讀書的哥哥來說是受苦,可于愛看美男跟腹肌的我來說,卻是天堂!
我抱著書,美滋滋地前往哥哥的書房。
然后將哥哥上供的書冊,一本一本小心翼翼地藏到我的專屬書架上。
「陳公子,你在做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我一個激靈,手里的書沒有拿穩,掉落在地。
被風掀開的頁面上,兩個容貌絕美的男人在裊裊池水中摟抱在一處。
櫻花飄落。
氣氛曖昧而旖旎。
蕭煜愣了愣,看向我,「陳公子原來喜歡這般?」
9
不是!
我沒有!
殿下你聽我狡辯!
哦,辯不清了。
蕭煜已經斷定「陳云奕」
是個斷袖。
可我是陳孟夏啊!
陳云奕斷袖,關陳孟夏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