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盤腿久了,我已經麻了。
一個「咯噔」,身子不受控制地撲向了秦域。
「啊——」
他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卻牢牢接住了我。
我騎在他身上,姿勢詭異。
空氣也靜默了幾分。
我手忙腳亂起身,想要逃走的時候,秦域忽然扣住了我的腰,他冰冷的目光將我上下打量了一遍:
「才跪了這麼一會,你就受不住了?朕當年只因為偷吃了你的一塊糕點,就被你罰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日,不準任何人給朕吃食。」
我當然記得,吃不飽穿不暖的小奴隸差點死在那年深冬。
我沒有辦法反駁,畢竟后來殺了他的人,也是我。
說出七歲前的事不是我做的,他也不會信。
「如果我說,我對你做的那些事,你可以對我再做一遍,你能不能放了我?」
秦域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
「做夢,你如今是朕的奴隸,一輩子必須在朕的身邊。」
看來是沒戲了。
這一晚,我都沒能睡成覺。
秦域精力十分旺盛,到了后半夜,他非要拉著我去練劍。
我跟在他屁股后面,又是擦汗,又是收拾兵器,天蒙蒙亮時,我抱著劍睡在一棵樹下。
我憤憤地想,他一定是想讓我勞碌而亡。
10
我是被蚊子咬醒的。
裸露的皮膚,沒有一處好地。
瘋狂的癢意讓我恨不得殺了全世界。
秦域還特地留了個小侍女守著我。
「陛下說了,你醒了后就去御膳房劈柴燒火,陛下要吃你親手做的飯。」
累了一晚上,我已經精疲力盡:
「我能不能先去洗個澡?」
小侍女面露嘲諷:
「你一個奴隸,哪來得這麼多要求?戌時之前,陛下沒有看到飯菜,定要你好看。
」
我忍著殺人的怒火:「知道了。」
……
偌大的御膳房空無一人。
柴火和食材已經備好了。
我眉心突突地跳。
還真讓我做飯?
戌時,忙碌的李師傅終于做好了四菜一湯,只不過也炸了半個廚房。
頭發炸成了自然卷,人也炸了一臉灰,尤其是鼻子上還有蚊子咬的紅疙瘩,像個小丑,滑稽極了。
我想,秦域一定會大發雷霆,說不定還會將我趕出宮去。
走到門口時,和我一同進宮的侍女提醒我,丞相家的二小姐尹落雪也在。
尹落雪……
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一道靈光閃過,我終于記起來了此人是誰。
她是秦域內心深處的白月光。
秦域被她的單純善良所吸引,并深深愛上了她。
二人糾葛一生,最終因為秦域殺了尹落雪心愛的男人,尹落雪不能接受跳崖身亡。
秦域也就此一蹶不振,行尸走肉般活著。
只不過,尹落雪在書中只是個家世不顯的孤女,怎麼現在,成了丞相的女兒?而且還很喜歡秦域,這劇情,好像從我穿過來后就已經分崩離析了。
「她從小就愛黏著陛下,你千萬小心。」
「還有……算了,你進去吧。」
侍女看著我一身狼藉,欲言又止。
我卻是滿不在意。
秦域看到我就倒胃口才好呢,氣死他個狗東西。
進殿后,秦域身邊有十幾個丫頭來回伺候,還有一個絕色美人,為他剝葡萄吃,想必就是方才侍女所說的相府二小姐,尹落雪。
我面無表情,將菜一一呈了上來。
尹落雪看了我一眼,朱唇輕啟,用好聽的聲音說道:
「陛下,臣女也想留下來嘗嘗長樂郡主的手藝。
」
話落,她面色慌張地蹲下:
「臣女失言,世上早就沒有了長樂郡主,如今的李長樂,已經是陛下的奴了……還請陛下莫要怪罪。」
我就看著她演。
尹落雪這話,無非是提醒我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實在多此一舉。
秦域恨我恨得要死,換著花樣地折磨我,難道我還會對她構成威脅嗎?
但是,按秦域對尹落雪的在意程度,肯定不會介意她對我的這番試探。
不承想,秦域卻是眼皮也沒抬,道:
「既自知失言,便拔了舌頭吧。」
我眼底浮現了幾分詫異。
反派已經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了嗎?
尹落雪可是秦域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如今卻僅僅是因為失言,就要被拔了舌頭。
劇情,崩得也太離譜了。
那我呢?是否有生的希望?
我開始重新打算。
尹落雪癱倒般地跪在了地上,臉色慘白如紙,她緊緊抓住秦域的衣袍求饒:
「臣女知錯,陛下贖罪!」
秦域厭惡地一腳踹開她,不耐極了。
他脫下那件被尹落雪抓過的衣服,扔垃圾般隨意地扔在地上,應該不會再穿了。
宮人有眼色地拿走,像是習以為常。
很快,就有侍衛將尹落雪拖了出去。
她的聲音消失在寢殿中,卻在我心底留下一片漣漪。
秦域,果然殘暴。
哪天看我不順眼,說不定又會把我扔到齊國的斗獸場。
如今娘親和綠瑛已經安穩。
我自己,也該謀劃著逃走了。
11
秦域朝我望來,看到我狼狽的模樣,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你身上這些,怎麼弄的?」
還好意思問。
要不是你半夜抓著我去練劍,又讓我去御膳房做飯,我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
他的劍氣凜冽,人與蚊都不敢靠近,蚊子就只逮著我一個人咬。
秦域似乎明白了為什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