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的樣子實在駭人,我不由后退幾步。
他快速上前就要拉我,暗衛上前跟他動手,還未近身便被容玹一腳踹飛出去。
我被他抱進懷里,只是下一瞬,一把匕首扎進他腹間。
16
容玹低頭看了眼,眼中閃過無奈。
「婠婠真狠心,再刺深些我就沒命給你玩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偽裝得太好,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直接殺了我嗎?
可他卻不顧腹部的傷口,將我打橫抱起,一步步穩穩的帶我出了地牢。
宮里隨處可見禁軍的尸體,血將地上染出一片猩紅。
宮女太監跪地抱成一團瑟瑟發抖,看見他跟看見殺神一樣。
他將我抱去了上朝的乾元殿,入目便是我父皇趴在地奄奄一息的身體。
容玹從他身上踩過,他發出嘶啞的嗚咽。
我并不覺得心疼,反而有些可惜不是自己親自動手。
容玹將我抱坐在龍椅上,跪在我腳邊。
目光瘋狂又虔誠:「婠婠,這皇位送你做聘禮,可還喜歡?」
腹部的疼痛像是讓他反應過來什麼,低頭苦笑了聲。
「都忘了婠婠不喜歡我,又怎麼會想嫁給我。」
如今眼前的一切我竟然看不懂了,他若是想滅了西洲,又為何要讓我坐這皇位?
「容玹,解釋。」
他嘴里咳出一抹血,輕聲道:「我知道你想給你母后、外祖父,還有被坑殺的萬千將士報仇。
「所以我愿意做你的武器,給你徹底清理障礙,婠婠也不用背負殺君弒父的罵名。
「那些大臣也已被我控制,不可用的人我已經替你殺了,其余的人皆翻不出什麼浪花。
「現在你外祖父的舊部入宮,你再將我們北凜人打退,你便是名正言順的新皇。
」
他考慮得很好,幾乎面面俱到,到此時我都不禁想問一句。
「為什麼這麼做?」
在知道他要求娶姜月時,我就知道機會來了。
他甚至還送上門給我利用。
本就計劃在他迎親時,聯合外祖父舊部發動內亂奪權,他愿意配合演一出戲甚至幫助一二更好。
甚至怕他生出異心,我連用毒控制他都想到了。
可他今日什麼都替我做完了。
而他給我的答案僅僅是:「婠婠,因為我愛你,所以為你做什麼都心甘情愿。」
17
宮里刀劍聲再次響起,我知道是外祖父舊部入宮了。
我看向容玹:「你快走吧。」
他撫上我的臉,一聲輕笑:「婠婠,反正你已經捅我了,我不吻一吻你是不是太虧了?」
說罷便將我壓在龍椅上,吻了過來。
那吻仿佛要吸走我的靈魂,帶著決絕和不舍。
口腔里滿是他的血腥味,我竟難得有些心悸。
他離開前對我說了最后一句話:「婠婠,等我。」
一切跟他料想的一樣,我成了救世主,順理成章成了西洲的皇帝。
而他離開西洲皇宮后便沒了消息。
可是暗中想殺他的人并不少,更遑論有人將他受傷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之后的日日夜夜,我竟總是夢見他被人殺死的場面。
每每驚醒都是一身冷汗,我這才明白我低估了他在我心里的位置。
于情于理,我都做不到袖手旁觀,于是暗地里派了暗衛搜索但愿能護他回北凜。
與此同時,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姜月失蹤了,我派出去的人也沒有打探到她的行蹤。
她一天不除,我心里的恨一天平不了。
我相信她也同樣不甘心。
于是以身為餌故意釣她現身。
令我沒想到的是,她竟跟南疆國的探子合作上了。
我暗中跟著的人馬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南疆國的人最擅長用毒,輕易便能殺人于無形。
我不由失笑,倒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18
再次見到姜月時,她很是狼狽,眼中滿是癲狂之色。
她掐著我的脖子,聲音尖利:「憑什麼你是女主!」
「憑什麼我先遇到的容玹,他還是喜歡上了你。」
「對他好的是我,為什麼他還是向著你?」
「明明只差一點我就可以取代你了,為什麼你不去死!」
窒息感讓我大腦一片空白,我甚至沒辦法去想她話里的意思。
在我以為快要死時,她松開了手。
「你說,他知道你在我手里會不會現身來救你?」
「我已經迫不及待等著看他求我的樣子了。」
容玹真的來了。
看著他消瘦的面容我只覺得這人是真的傻。
不過幾日光景,身上的傷都沒好吧。
「放開她,否則我讓你后悔活在這個世上!」
姜月崩潰出聲:「容玹,你為什麼不愛我?明明最先遇見你的是我。」
容玹冷聲道:「你當我傻子,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
「從斗獸場到宮里,故意安排人欺辱我,再出面維護,甚至是我被趕出皇宮后,你還以婠婠的名義派人殺我,再出現救我。
「這樣先將人打入深淵,再以救贖之名拯救的游戲,很好玩嗎?」
姜月臉色慘白,像是沒料到自己隱秘做下的事會被發現。
「那姜婠就比我好嗎?你被她抽得跟條狗一樣的時候,不是我護著你的嗎?」
「婠婠抽我那叫情趣,你所謂的護著只讓我覺得礙眼。
」
姜月聽到這話大概被氣瘋了,居然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