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清宣思索了片刻,再次拿起了筆。
在看清那紙上寫的【為何要退】四個字后,詫異的人變成了我。
不退?
「那你將我叫來是何意?」
說實話,雖說爹娘對我跟謝清宣這次的會面抱有希望,但是我本人卻并不這麼想。
只不過是看那兩人好不容易恢復了正常,不想再讓他們因為我的揣測而再夜不能寐。
可以說,我今天是抱著謝清宣會反悔的念頭來的。
不過現在——
「那世子今日邀我來是何意?」
【喝茶。】
就只是喝茶?
似乎是被我臉上的表情愉悅到,他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動筆。
【紀姑娘,真性情,很好。】
真性情?還很好?
嗯,確實很好,我現在相信我爹說的了。
能穿透過我的碎嘴子看到我的內在美,此子日后定成大器。
既然說開了,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兩人分外和諧,雖然都是我問他寫。
很久沒有人愿意這麼配合我了,欣喜自然是難免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感染,謝清宣臉上也一直掛著笑。
一不小心說得有點多,等我反應過來,太陽已經快要落山,而爹娘……還在家等我。
告別了謝清宣,回到家,果然,一見到我,兩人就眼巴巴地圍了上來。
從我這里知道謝清宣并沒有什麼退婚之意,反倒還約定了下次見面的時間,我爹激動得直呼要給老家寫信,告訴祖母跟大伯,我終于要嫁出去了的好消息。
娘更直接:「既然如此,那他可曾說何時交換庚帖,何時來下聘,婚期定在何時?」
我:「……」
這幾年因為我嫁不出去這事兒,可把你倆憋壞了是吧。
看兩人如同回光返照似的一改之前的萎靡不振,我心底也冒出了一個念頭。
雖說我跟謝清宣是陛下亂點鴛鴦譜,但是這亂點的,還挺好的……
本以為這謝清宣自小跟佛祖相伴,必然是一個冷清的人,但是沒想到做的事情卻格外妥帖。
每次碰面,對于我的碎嘴子,他從沒有露出什麼不耐煩的表情。
有的時候看我說話說多了,還會貼心地將茶盞推到我面前,示意我喝口水繼續說。
對于我的話,也是句句都有回應,即使有時候只是點一下頭或者一個表情。
他不僅時常邀請我外出游玩,還隔三差五給我家里送東西。
其中包括,我娘一直求而不得的名家繡品、朱釵手串,我爹喜歡的名硯孤本、山水字畫,我隨口提起的小吃點心……
貼心的程度,連爹娘都心里犯怵。
「靈啊,你實話告訴爹娘,你是不是給那謝世子下什麼蠱了?」
下什麼蠱。
明明是此子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日后必成大器。
11
不得不說,這是我自打及笄以來,過得最舒心的日子了。
如果沒有發生被人擄走的事兒,我想我會更舒心。
那日,我提前去謝清宣預訂好的包間里等他,結果剛進門就被人掩住了口鼻。
再睜眼,人已經換了地方,被人捆了起來,丟在了一間……貌似是柴房的地方。
面前的徐顯祖一臉猙獰。
「紀小姐,我聽聞你近來日子過得不錯啊。」
「也就那樣,也就那樣。」
「紀小姐不妨猜一猜,你現在在哪里。」
我略微猶豫了一瞬:「青樓?」
「你怎麼知道?」徐顯祖話里是顯而易見的驚訝。
這話問的。
「……徐大人,你是聞不到這空氣中的脂粉味兒嗎?」
「也是,徐大人常年混跡青樓,恐怕是已經習慣了。
不對,現在已經不能叫徐大人了,畢竟你已經被——」
「閉嘴!」
他打斷我的話:「我能落到今天,還真是拜紀小姐所賜。」
誣陷,這是赤裸裸的誣陷!
「聽聞徐公子丟了官之后被那趙凝一紙休書趕出了家門。這休妻我見過,這休夫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能理解徐公子你或許是走投無路病急亂投醫,想要綁了我來換些銀錢,但是你也不能瞎說啊。」
「這青樓不是我讓你逛的,那人也不是我讓你推的,我跟你雖說往日有點不愉快,但是近日可無仇,可不能賴在我的身上。」
聽了我的話,徐顯祖怒極反笑。
「我都已經打聽清楚了,那件事原本還是有回旋的余地的,要不是你那未婚夫謝清宣出手,跟陛下說要嚴懲我,我又怎麼會落到今天這種下場。」
「還有那趙家被罰,也是拜你那未婚夫所賜。」
「你說跟你有沒有關系?」
「不過我是真沒想到,此時此刻,紀小姐還能如此鎮定,說話條理清晰,真是讓人嘆服。」
說得好像我驚慌失措,話不成句,你就能放過我一樣。
不過……
這徐顯祖出事的時候,我好像剛從白馬寺回來,更沒有跟謝清宣將話說開。
原來,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已經開始對我好了啊。
嗯,甜滋滋。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畢竟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綁。
但是與此同時,心底有個聲音告訴我,我應該相信謝清宣,他一定會找到我的。
「那徐公子今日將我綁來,又想將我如何呢?你綁我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這件事情如果被人發現,你會承擔什麼樣的后果。
」
「徐公子,好心勸你一句,如今你已經犯了錯,可不能再錯上加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