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咦,姐姐怎麼還自己夾菜呢。丫鬟呢,丫鬟呢,不知道你們小姐是病人嗎,還不趕緊伺候你們小姐用膳,沒看她手抖得更厲害了嗎?」
黃家二小姐的未婚夫跟庶妹勾搭到了一起,還想娶對方當平妻。
「這世間竟有如此厚顏無恥、薄情寡義的人,我也真是開了眼了。」
「那對狗男女怎麼好意思在外面行走呢,要是我啊,就趕緊找棵歪脖子樹吊死。」
進京趕考的書生對我一見鐘情,當街將我攔住。
「調戲,這是赤裸裸的調戲。」
「書都背完了嗎,應試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什麼?沒有?那公子在我面前耍什麼大刀呢。」
「公子你一沒家世,二沒金榜題名,憑什麼覺得我會看得上你?憑你那張讓我吃不下飯的臉?」
漸漸地,隨著年齡的增長,與我的貌美一起,我碎嘴的名號也傳開了。
尋常人家十四五歲開始相看,十六七歲就嫁人。
可我都快十九了,愣是一個上門的都沒有。
爹娘也試過主動出擊,但是——
「紀尚書啊,你家的那個女兒,美則美矣,但是那張嘴真的是太碎了。」
「紀夫人,第一美人雖好,但是我兒真的是無福消受……」
我倒是覺得沒啥,但是爹娘愁得直脫發。
我娘提議:「要不,去求陛下賜婚吧。旨意一下,他們就是不愿意也得接著。」
我爹也覺得可行,畢竟有我這張嘴在,在誰家都受不了委屈。
于是,第二天跟我爹一起到家的,還有一道賜婚的圣旨。
05
說起來,這婚事還是我們家高攀了。
賜婚的對象姓謝名清宣,說起來也是近來官宦世家圈里津津樂道的人物。
此人年二十有三,乃是鎮國公與早逝的大長公主的獨子。
因佛緣深厚,很小的時候,就被名僧了然大師相中,帶去了江南名剎修行。
好不容易回京,放著花團錦簇的國公府不住,非要住在城郊的白馬寺,一住就是三年。
平日里更是深居簡出,旁人輕易見不到面。
據白馬寺流出來的消息,從那謝清宣住進白馬寺起,就沒見他說過一句話,可能是個啞巴。
這個流言,從陛下那里得到了側面印證。
「愛卿啊,你說他們二人,一個話多,一個不說,是不是天作之合。」
于是,陛下大手一揮,將我二人湊成了一對。
爹很高興,一是完成了娘交代他的任務,二是自小在那古剎名寺長大的孩子,心性必定不差。
娘也很高興,鎮國公年輕時候風姿俊朗,大長公主風華絕代,兩人的孩子模樣必定差不了。
兩人一合計,打包將我送去了白馬寺培養感情。
06
我想到了賜婚的消息傳出去,定然會在圈子里掀起不小的風浪,但是沒想到有人能動作那麼快。
白馬寺后院池邊涼亭,我坐等引路的僧人將謝清宣叫來,屁股下的石凳還沒焐熱。
「這不是紀尚書家的百靈妹妹嗎,妹妹近來可是極少出門,今天怎麼到這白馬寺來了啊。」
「聽說你爹因為你嫁不出去求皇上賜婚,不容易啊,拖了這麼多年,妹妹的婚事終于有著落了。」
說話的是左將軍家已經出嫁的千金趙凝。
如果要論這京中世家千金誰最恨我,那她絕對位居榜首。
之前因為我當眾嘲諷她手顫一事,她本就對我懷恨在心。
偏偏她嫁的夫君,還是我當年當街拒了的書生徐顯祖。
那徐顯祖本沒有什麼本事,但是架不住他有一個好名字。
考場上祖宗顯靈,竟然讓他超常發揮給考上了。
平日里正事兒不干,凈琢磨如何向上攀爬,沒想到祖宗再次顯靈,竟然真讓他攀上了。
估摸,他家祖宗的那點余力,都用在了他身上。
得知兩人定下婚事的時候,連我都忍不住感嘆,這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受害者聯盟?
不過這兩人感情也并不好。
當初徐顯祖本就是圖了趙凝的家世,結果將人娶進門才發現,自己的老丈人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空有左將軍的名頭,但是手中并無實權。
日子久了,對趙凝也越發怠慢。
平日里可沒聽說她趙凝信佛,這又不是朝拜日,又沒有法會,腳指頭想都知道她為什麼來。
趙凝在我身邊坐下,徑自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妹妹可是在等那謝世子?」
呵,明知故問。
我心知今天這一場嘴仗是免不了的,所以也壓根不打算嘴下留情。
「姐姐消息可夠靈通的,怎麼,在我家門口安排人了?」
「從我家到你家可要穿過好幾條街,姐姐這麼快就趕來,路上累壞好幾匹駕車的馬吧?」
「姐姐這般看重我,可真是讓人受寵若驚。不過妹妹還是要勸一勸姐姐,與其將這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不如多抽出時間跟家里人去學一學夫妻相處之道,我聽聞姐姐成婚三年,可一直不得夫君的歡心啊。」
「哦,對了,我都忘記了,那左將軍跟夫人的關系也不甚融洽。
」
「這血脈親緣可真是奇妙,合著姐姐不僅繼承了左將軍的手顫,連這夫妻關系不和諧也跟將軍夫人一脈相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