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腰部和胸口都是七七八八的淤青。

「你去打拳了？」

季青以前經常仗著身手好去打比賽賺錢，我擔心他受傷，禁止他再參賽。

就算做保鏢，大部分時間也不過是讓他做做飯，開開車，哪里舍得別人動他。

我氣死了，攥起他的領口：「我不是說過不讓你去嗎？缺錢跟我說啊，還是我給你一年九十萬的工資還不夠你花？」

「夠的，大小姐。」

「那些錢我都沒動，」他認真地說，「我被大小姐收留才能活下來，比起這些，做保鏢只是再小不過的報答。」

「報答？」

我放開他，煩躁地把裙子扔回去。

「去退了，我有錢有勢，根本不需要你的報答。」

他放下袋子，聲音低啞：

「大小姐說得是，只是您接不接受，和我做不做，是兩回事。」

我忽然覺得泄氣。

「季青，我救了你，不是讓你一輩子當我奴隸的。」

「為什麼不可以？」

他半跪下來，仰視我。

「我很開心的，大小姐。」

明明是屈服的姿勢，卻窺見出他的執拗又病態。

「全世界只有我為你而生，為你而死。」

遇上這樣的表忠心，一般人該感動得不行。

但對象是我。

他一點都沒意識到，說這種話有多讓人誤會。

我氣笑了，捏起他的下頜：

「你都能為我死了，想必獻個身也無所謂。」

他一怔，默默低頭。

我嘆了口氣。

「季青，以后不要再說這樣的話，畢竟你都有喜歡的人了，有空多修一下男德。」

他忽然打斷我：「大小姐，我沒有其他喜歡的人。」

「什麼？」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的頭越埋越深，細若蚊吟。

「可以的。」

13

季青拋下這句以后，就說要去浴室洗澡。

我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他可以獻身。

這不顯得我像個什麼 LSP？

我等了很久，忍不住去找他。

門上的背影若隱若現，模糊看見，水流順著飽滿的三角肌緩緩流下……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門這麼透！

季青的價值觀簡直突破下限。

誰好人家報恩報到床上去！

門忽然拉開一個縫隙，一只濕漉漉的手伸出來，握住我的手腕。

我驚呼一聲，還沒來得掙扎就被人拉進去。

季青把我抵在墻上，濡濕的吻落下來，低笑了聲。

「原來大小姐喜歡在這里。」

他埋在我的肩頸里，發尾的水滴順著我的衣領滾落。

「只有你……大小姐，我喜歡的人是你。」

我嗚咽了聲，在水聲中睜眼。

兔耳朵……又冒了出來。

我拎住他的兔耳往后扯，氣勢洶洶。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他濕著眼，一字一句道：

「季蕓，我喜歡你。」

恍然間，我覺得自己的心飄飄然，也快跟霧氣一起蒸發了。

我張了張嘴，還沒說話，被他搶先說了一句。

「我沒你想象的這麼笨，不至于連恩情和愛情都分不清楚。」

我心怦怦直跳，指尖撫上他水潤的唇瓣。

兔耳朵微微發紅，乖乖耷拉下來。

他啟唇，輕輕咬進去，吮吸我的手指。

抬起的黑眸泛著光，迫切又可憐兮兮。

我放軟了目光，慢慢靠近他的耳邊。

「季青，你這個渾蛋！」

下一刻，我屈起膝蓋撞向他的胯下。

「唔——」

他捂住，悶哼一聲。

我冷眼旁觀。

哈，憑什麼我告白失敗了，你告白就能成功？

14

季青上身被繩子捆得繃緊，跪在床前的毛毯上。

我視若無睹，皺眉看著手里的針劑。

「所以，你打拳也是為了買抑制劑？」

「是。」

他不敢再瞞我，把事情都一五一十說出來。

「前幾天我才知道有抑制劑的存在，渠道隱秘，價格也昂貴。」

我好奇問：「抑制什麼的？」

他吸了一口氣，隱忍地提醒我：

「公兔，一年四季都會發情。」

我耳朵燒起來，眼睛都不敢往下看。

「你、你是說你……」

「我雖然沒有那麼夸張，可靠近喜歡的人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額間出了冷汗，話間已經帶了些許喘息。

「大小姐，我不是故意拒絕你，有時候我連自己做了什麼都不清楚，一旦放縱起來，我就會像上次一樣傷害到你。」

雖說他有理由，我還是覺得前兩天失戀的自己受了大委屈。

我走過去，揉了揉他頭上的兔耳朵。

手感太軟了，叫人忍不住抓起來薅。

「咳，你這耳朵會在這種時候冒出來？」

「身體受到刺激，痛感或者快感……」

「哦，這樣啊。」

我盯著他泛紅的臉，惡劣地笑了笑。

「季青，可是你把我傷慘了，我對你死心了。」

15

他猛地抬頭，很快脊背垮了下去。

「大小姐，你生我的氣，應該的。」

我糾正他：「不是生氣，是死心。」

他像是信了，喉結滾動，澀然一笑。

「那就換我來追大小姐，您盡管來傷我的心。」

我轉了轉心神：「那你在這兒跪一個晚上，怎麼樣？」

他點點頭：「好。」

獸人的治愈能力很強，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

男人的肌肉被黑色的繩子捆得緊繃，呼之欲出。

我不敢再看，關了燈。

見我睡了，他的呼吸緩緩放輕。

……

可即便如此，存在感還是強得不行！

絲絲縷縷的喘氣聲無孔不入，叫人心顫。

這哪是給他的懲罰啊，明明是獎勵！

躺了不到一個小時，我翻起身。

「季青，回去睡覺。」

「以后再瞞著我，我要你好看。

」

16

我發信息給蘇遙，叫她幫忙找抑制劑的來源。

她很快發給我一個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