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太困,等著等著就睡了過去。
直到被一陣香味給勾醒。剛想要掀蓋頭,突然又想起小公爺的話,忙將手放了下去。
問身邊的丫鬟:「小公爺還在前廳嗎?」
等了半晌卻沒聽見回答。
倒是一聲輕笑在耳邊響起。
「小丫頭還沒掀蓋頭呢?」
「小……夫君。」
「小夫君是什麼鬼,你私下里還是叫我小公爺的。」
小公爺說著話便猝不及防地掀開了我的蓋頭。
我才看見了香味撲鼻的罪魁禍首。
「快吃吧,填飽了肚子好睡覺。」
小公爺的話讓我紅了臉。
但我怎麼也沒想到,他說的睡覺竟真的只是睡覺。
12
總之,小公爺并沒有跟國公府嬤嬤說的那樣對我,反倒是在起床后用針戳破了手指,齜牙咧嘴地在純白的錦帕上抹了一滴血。
我不解,他卻揉了揉我的腦袋。
「小丫頭,這是做給那女人看的,免得她找你麻煩。
「至于其他的事,你還小,我們不著急。」
敬茶的時候,我才知道,小公爺早就給我安排了身份。
國公爺氣得罵他:「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跟我商量一聲?」
「您要陪小夫人管小兒子,哪兒來的時間為我謀劃?」
「你……」
「行了,你喝不喝茶?我夫人手都麻了。」
「哼!」
國公爺接過我手里的茶,抿了一口放到一旁,看著我和顏悅色道:「小丫頭還是吃胖點好,都比前些日子水靈了不少。」
「打住,您可別打我夫人的主意。」
「逆子,你說什麼呢!」國公爺被氣得不輕,捂著胸口喘著粗氣。
國公夫人忙著給國公爺順氣,邊順邊幽怨道:「大郎你怎麼這麼跟你爹說話呢?」
「你也知道他是我爹不是你爹啊,我怎麼說話你管得著嗎?」
「你……」
這下不止國公爺要順氣了,國公夫人也捂著心口坐了回去。
我有些擔憂,莫不是這國公府風水不好,怎麼一個兩個都身體不太好?
正在我扳著手指,盤算著自己這點福氣能不能改變國公府的時候,門外突然竄進來一個人,對著我的腿彎就是一腳。
13
「賤人,你敢氣我娘!」
「小賤種,你敢踢我夫人!」
小公爺扶正了我之后,我甚至都沒看見身后踹我的人長什麼樣,就見小公爺已經一把抓住了他的發頂,將他提溜了起來。
踢我的小孩兒錦衣玉帶,我猜應該是國公府的二公子。
看著他被提著頭發齜牙咧嘴的模樣,我都感覺頭皮疼得慌。
「我的兒,鴻兒你快放開他啊,他是你弟弟啊。」
國公夫人也不捂心口了,急忙跑上前來,卻無從插手。
「大哥,你干嗎娶一個鄉下丫頭?是不是為了名聲?你等我踢死她……」
「你算什麼東西就敢猜測我的想法?」小公爺手下的力道更重了。
二公子疼得慘叫連連,國公爺也緩了過來。
「逆子,你快松手!
「你二弟的頭發都要被你薅沒了!」
「松手可以,讓他先向我夫人道歉。」
「我不!
「啊啊啊啊疼!娘救我,爹啊……」
二公子號得像死了親爹似的。
「大郎,你身體剛痊愈,不可大動肝火啊。」
國公夫人換了招。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晚小公爺推開棺蓋,單手撐著跳出去的模樣,可是一點都不像剛痊愈呢。
見小公爺不說話,國公夫人作勢就要跪下去:「好好好,我給兒媳婦賠不是行了吧?」
「還反了天了,逆子,你再不放手,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國公爺匆忙將夫人扶起,怒視著小公爺。
「原來你這麼想讓我死啊,怪不得呢,怪不得我都被裝進棺材了,差點被埋了你才回來。」小公爺涼涼地瞥了國公爺一眼。
國公爺臉上的憤怒就被愧疚代替,沖二公子吼道:「跟你嫂嫂道歉!」
「我不!疼疼疼,大哥輕點。
「對……對不住行了吧?」二公子話落就被扔到了地上。
國公夫人一口一個我的兒撲上去,卻是緊緊地抱著二公子敢怒不敢言。
后來我才知道,小公爺的死跟她脫不了關系。
14
順遂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仿佛只一眨眼的工夫,我就在國公府當了三個月的少夫人。
這期間,二公子沒少來叨擾,都被小公爺打了回去。
國公夫人想給我立規矩,也讓小公爺一句「讓她記住自己的身份」給懟了回去。
我也是那時才知道,國公夫人原是小公爺親生母親的貼身丫鬟。
小公爺的親娘出身錦州名門望族,小公爺給我安排的錦州知州叔父正是他的親舅舅。
本來小公爺的親娘和國公爺感情甚好,但一場來勢洶洶的病卻要了她的命,在小公爺七歲時病逝。
兩年后,國公爺力排眾議抬了她的貼身丫鬟,也就是現在的國公夫人做正妻。
原是以為她跟小公爺的親娘情同姐妹,可以更細心地照顧小公爺。
卻不想她一直沒安好心,只做表面功夫。生了兒子后更是變本加厲。一碗碗親手做的參湯里摻雜著慢性毒藥。
可憐原來的小公爺也性情豪爽,壓根就沒想到昔日對自己視如己出的國公夫人,會給自己下藥,直到將要閉上眼才聽到了一切。
大概是死得太過不甘心,竟將如今的小公爺這縷異世之魂給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