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不是要死?!
黑鴿子,是我的第三位主子童燃的信鴿。
童燃,殘陽閣閣主,黑白通吃的勢力,表面上經營拍賣會和青樓,實則勢力如老樹深根般蔓延,滲透到各行各業。
最要緊的是,殘陽閣是個殺手樓,背地里專接買兇殺人的活。
而我的另外兩個主子,都想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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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麻木地拆下鴿子腿上綁著的字條。
字跡龍飛鳳舞,透出筆者的放浪不羈。
【悠茗坊。】
程啟每一單給的錢多,但是他的訂單太少。
殘陽閣不一樣,有一條成熟的產業鏈。
作為能和童燃打成平手的業內頂尖,我是殘陽閣的王牌刺客,有些重要的活童燃會直接吩咐我去辦。
我認命地套上鞋,朝悠茗坊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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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茗坊,也是屬于殘陽閣的產業之一,這里主要是歌伎表演和喝酒品茶。
還沒進去,就聽見咿咿呀呀的唱腔和歡聲笑語,讓路過的人臆想這里是怎樣的紙醉金迷。
進了門,我朝門口小廝甩了一下令牌,小廝沖我行了一禮便恭恭敬敬地帶我去了一間雅閣。
層層疊疊的簾帳掀開,我進入這間雅閣的內室。
閣中軟榻左右各有一個女子,左邊的女子輕紗覆面扶著琵琶,右邊的站著搖著一把玉雕團扇。
身著紅衣的男人半倚在軟榻上,身量纖長,面如冠玉,雌雄莫辨,最吸睛的是那一雙含情桃花眸,似笑非笑,裝著春水滿園。
但這位可不是多情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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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燃見我進來便揮了揮手,屏退了一左一右的兩人。
彈琵琶的女子沒忍住舒了一口氣,童燃一個眼神過去,那女子竟一下跪在地上。
「閣主恕罪!」
童燃抬了抬眼簾:「何罪之有?」
「屬下……屬下……」
「滾。」
然后女子就躺在地上滾了出去。
看得我咂了咂嘴,多荒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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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燃,陰晴不定,經常犯病。
給童燃干活,除了補貼家用外,最主要的就是因為他長得好看。
我毫不避諱地看著童燃的臉,從眉毛看到眼睛,最后落到嘴唇。
紅艷艷的,想抱住啃。
「看夠了嗎?」
「嗯嗯嗯,老大,什麼事?」我點了點頭又擦了擦嘴角。
口水差點流出來,md。
「坐。」
我坐在方才彈琵琶女子的座位上。
說起來有些奇怪,和童燃相處總有一種很熟稔的感覺,這可能是殺人不眨眼的刺客之間的惺惺相惜。
我們是一類人。
「小奚。」
得,準沒好事。
「老大您直說吧,我有心理準備。」
童燃笑了起來,美得驚心動魄,他骨感修長的手指撩起我的一縷頭發繞了繞,漂亮的桃花眸盯著我,磁性的嗓音響起,好像在給我下蠱。
「辦了,狗皇帝和程啟。」
「您好,再見。」
……
我錯了,我沒有心理準備。
你們都他媽的什麼毛病啊?狙擊對象過于精準了吧!
一個兩個的,說殺皇帝就殺,說殺宰相就殺,說殺黑社會老大就殺。
這樣吧,要不把我殺了怎麼樣,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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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就想走,但是我的頭發還在他手里,他不松手,我一時吃痛。
然后我掏出了一把匕首。
他朝我粲然一笑。
我「咣當」就把匕首扔了。
哥哥我可以做你一輩子的舔狗。
我乖乖地坐了回去,人已經麻了。γz
無所謂,人生就是不斷地失去。
他也松開了我的頭發,因為他深知什麼更能牽住我。
「憑你的實力,不難辦。」
「你不是也行嗎?」
我反問。
「我能讓你做為何要親自動手?」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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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理了理我這三個主子亂成一團麻的互相傷害的指令,組織了一下語言。
「狗皇帝可以,程啟不行。」
程啟真的死不得,他可是我的金主爸爸。
我能成功擺脫從前那種吃不上飯的日子,大半歸功于程啟。
童燃雖然也挺富,但是他沒有程爸爸出手闊綽。
至于狗皇帝,連我現在的一件衣服都供不起,留在他身邊干活純屬為了刺探皇宮里的情報。
童燃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為何?」
「我不喜殺生。」
童燃盯了我半晌。
「易亭軒,送你。」
空氣靜默了一瞬。
「我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了!!」
對不起了程爸爸,童哥哥給得太多了!
那易亭軒,全是才華橫溢豐神俊朗的男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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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燃見我答應得那麼快,非但沒有高興,反而有一絲慍怒,我權當他是分給我一塊好產業而心疼。
畢竟京中的富婆,多如牛毛。
有了易亭軒,我就是既有穩定收入,又有美色相伴。
我光是想著就已經飄飄欲仙了。
我沒管童燃沉下的臉色,笑嘻嘻地問道:「那我什麼時候能上任?現在行嗎?」
月黑風高夜,春宵一刻時。
童燃抓起一個軟枕扔向我。
「滾!」
「好嘞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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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住軟枕拍了拍又送回到童燃的臂彎下。
總犯病的主子,就得順毛擼。
我轉身,思量著自己要不要也躺下滾出去。
我回頭看了童燃一眼。
他撫了一下太陽穴重重地閉上了眼。
「……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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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悠茗坊到易亭軒,只需要穿過幾條巷子。
我穿梭跳躍在一間間屋頂,爐火純青的輕功,只是用來趕路去看漂亮小哥哥。
現實的一團子糟心事很快在酒里融化。
出了易亭軒,天已經快亮了。
我頭重腳輕地哼著倌倌之歌,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