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封信的位置我知道。
只有我知道,是梁云歸在我死的時候告訴我的。
12
這是我這一世第一次來梁家,那些路我就算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
我與趙三一同落在了梁家祠堂上方。
趙三輕聲問我:「為何不信我?」
「沒有不信你。」
「我一個人來便行,你來太危險了。」
這時我看向他,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我有多恨梁云歸。
我每日晨起開始練武,練到夜間不就是為了能親手將梁家摧毀嗎?
沒再和他多解釋,我直接翻身進了祠堂。
祠堂里有一個密室。
我按照記憶里的描述摸到第三排第二個牌位,輕輕一扭牌位,后面果然開了一扇門。
密室我從沒進去過,所幸里面只有一條路。
沒走幾步便到了一個小房間。
而那封密信就藏在擺在桌上的佛龕里。
但我的手剛碰到佛龕,便聽到外面傳來了聲響。
我連忙拉著趙三躲進了放著佛龕的桌子下面。
「爹,這封信為什麼不銷毀了?」兩個腳步聲靠近后傳來了梁云歸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被廢了,說話的聲音似乎比以前要陰郁一些,聽起來讓人格外難受。
「若是日后他們反悔,這便是證據,如何能銷毀。」
「但是若是被人發現,豈不是更危險。」
「祠堂的密室只有梁家家主才會知道,放在這里不會被人發現。」
隨后便是我頭頂神龕被拿起的聲音。
他們二人又密謀了些讓三皇子取締太子的打算才從密室里離開。
聽到外面的確沒有聲音后我才敢松一口。
「你是……」我側頭去看趙三,話還沒問完唇就擦在了他的唇上。
那一瞬間我的腦子空白一片。
但意識到此處太過危險,我連忙回過神來從桌子底下鉆出來。
「你是太子的人?」
我思來想去,一個打鐵匠能在京中有錢又能隨便殺人還想管叛國通敵的事,便只有太子一個人了。
「你口口聲聲說要扯出我身后之人,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我一個深宅婦人怎麼會知道這些,不過是誆騙他的。
聽到他這麼說,我只能眨眨眼表示自己現在知道了。
他笑了一聲先我一步伸手將神龕中的迷信取了出來:「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
「這個東西太危險了,放在我的身上。」
這一次我倒是沒再和他爭。
習武之事不是一蹴而就的,我就算再刻苦也不可能在小一年的時間里趕上趙三。
與他一起來只是覺得自己輕功還算可以,不會拖后腿,這封信放在他身上的確是比放在我身上要安全許多。
從梁家出來后我們并沒有回趙府,而是一路飛奔去了梁家在城外的莊子。
這個莊子我上一世只來過一次。
那時看著明明沒什麼人住的莊子卻有好多下人守著,我覺得有些意外,如今想來理由只有一個。
梁家與敵國交易的錢財應該都藏在這里。
13
「你竟對這莊子也這般熟悉?」
趙三的話讓我動作一頓。
我一心想著趕緊找到罪證,竟忘了這一世我并不應該對這莊子熟悉。
「年幼時,梁夫人喜歡我便帶著我來了兩次。」我開口胡謅。
索性趙三沒再糾結這個問題,繼續和我一塊在莊子上尋找。
找了整整大半夜,才找到一間有密室的屋子。
屋子里瓶瓶罐罐一堆,我嘗試著將第三排第二個花瓶輕輕一扭。
后面密室的門便被打開了。
面對趙三的不可思議,我笑了一下:「這里的布局和祠堂有些相似。」
「夫人聰慧。」
我們猜得不錯,這間密室里果真藏了許多的金銀珠寶,還有些進貢的稀有物品。
梁家真真是比我們想象的要有錢許多。
上一世來我家提親卻只用了最尋常不過的聘禮,想來的確也從未將我放在眼里。
倒是趙三。
我側頭看他。
為了娶我幾乎是傾盡家產。
「趙三,你真名叫什麼?」我突然開口問他。
他應該沒想到我會突然這麼問,回頭朝我看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這堆金銀珠寶中,我竟看到了他身上那股貴氣。
明明平日里他只是一個打鐵的莽夫。
「你在家排行老三是不是?」我將我的推測說出來。
他愣了一下突然笑起來。
這時外面傳來了巡邏的聲音,他伸出手指放在唇上小聲道:「噓,你若想知道,日后我再告訴你。」
這個日后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不過這些在梁家面前的確是不值得一提。
找到了梁家窩藏贓物的地方,我和趙三這才放心地回了趙府。
第二日我們一如平常,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趙三去了打鐵鋪,我回了白府。
「你爹近日不知道怎麼了,憂心忡忡的,我問他他也不說。」一回去娘就跟我說爹最近很忙。
她不知道,我卻是知道。
與上一世一樣,爹如今已經得到了梁家通敵賣國的消息。
這一世我沒再嫁進梁家,他便更放心地搜羅證據。
不過他不過是個外地升上來的言官,在京中并不算說得上話,基本是找不到梁家的證據,這便是他憂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