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他回來,不帶親衛,只帶回來一個大肚子女人。
「連哀家都覺得蹊蹺,何況是你這個枕邊人。」
聽著太后柔聲安慰,我終是忍不住,撲進她懷里哭出聲來。
太后拍著我的背,也不說話,等我哭夠了,還拿出手帕替我擦臉。
我臉紅了,自己接過手帕,擦拭干凈后,開口道:
「母后,蜀地真的會有人會秘術,能換魂嗎?」
太后愣了愣,似是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才點了點頭。
「那王爺他……」
見我急得臉都紅了,太后像小時候那樣拉著我的手,安慰道:
「你放心吧,那臭小子福大命大,哀家還等著抱孫子孫女呢。」
太后很篤定地說完,抬高我的手,專注地看著我手腕上的鐲子。
我有點奇怪,太后好像對我的鐲子很感興趣,正想問問為啥。
太后另一手快速抬起,做了一個很復雜的手勢,點在我的鐲子上。
見我很是疑惑,太后雙手合攏,握住我的手,笑道:
「你想做啥,就放手去做,凡事有哀家呢!
「不過,你也別逞強,萬事小心,兒子我有兩個,閨女可就只有你一個。」
9
我回府后,就把穆清清挪到了我的院子里,并讓人嚴加看管。
穆清清一直吵著鬧著要見王爺,可王爺一直都躲在書房,未曾露面。
我躺在床上補眠,習慣性地摸著手上的鐲子,忽然聽到嗚嗚聲。
像是一個男人在哭,斷斷續續的,在這寂靜的夜里,很是瘆人。
我一骨碌爬起來,點上燈,眼睛四處翻找。
「是誰?誰在裝神弄鬼?」
「嗚嗚……我好可憐的啊……嗚嗚……」
我汗毛倒豎,有點后悔沒在房里留人了。
我左手掌燈,右手提著鞭子。
「我看到你了,還不快滾出來!」
「嗚嗚……給我點吃的吧……好冷好餓啊……」
「裝神弄鬼!」我揮出鞭子,抽在床欄上,啪的一聲。
「哎哎哎……敗家婆娘……我的花梨木大床……這要是打壞了,我們以后睡哪兒?」
我一聽這語氣、這口吻,驚得鞭子都掉了。
「王爺……狗蛋?是你嗎?你在哪?」
「嘿嘿,小骨頭,是我,你猜猜我在哪兒?」
我仔細辨別聲音的方位,離我很近卻又看不見人。
「找不到嗎?我掛在你身上喲。」
我不敢置信地抬起左手,燭光下,通體紅色如流光的鐲子上,多了一道小小的裂紋。
是昨晚上穆清清踢我,摔下床時磕裂了。
「聰明,不愧是我的小骨頭,我的親親小愛妃……」
我死死盯著鐲子:「你真在里頭?多久了?怎麼一直不出聲。」
想到這兩天的遭遇,我恨不得抽他幾鞭子。
「你真的死啦?……你怎麼就被人害死了……
「嗚嗚……你知道我這兩天是怎麼過的嗎?
「我真以為你真的移情別戀了……還大肚子了……」
「好啦好啦,乖,不哭不哭……再哭鼻涕流出來了……」
聽著熟悉的安慰聲,我哭得更傷心了,這兩日的焦慮怨懟,好似都從眼里涌了出來。
「嗝~你身體都沒了……可怎麼搶回來啊……」
「你莫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
「不怕不怕哈……我絕不會讓你當寡婦的。」
聽著他不著調地安慰,我撲哧一笑,抬手抹了把臉,平復了一下心情,才開口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10
聽狗蛋講,蜀地軍務果然有異。
蜀王屯兵,大量鑄造兵器,有起兵嫌疑。
蜀中各級官員敵我難辨,狗蛋所帶人手有限,只得扮作商人慢慢打探。
暗衛都被派出去收集罪證,平時只留燕回和齊善在身邊伺候。
六月二十那天,燕回也被派了出去,齊善說有重要證人約見,在郊外十里亭。
狗蛋想著這罪證難得,自己功夫也不錯,便大著膽子去了。
不料,他剛到十里亭就遭了埋伏,后來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Ⴘž
渾渾噩噩間,只覺一路顛簸,中途大概還加了一個大肚子……
再醒來,就發現自己被困在鐲子里了……
「也就是說,他們奪了你的身子就快馬加鞭往京城趕了。
「平時八天的路程,只用了五天?」
我心里暗爽,果然狗蛋和那個穆清清沒關系,和肚子也沒關系。
「小骨頭你好愛我,一眼就分辨出那個王爺不是我,還派人跟蹤了齊善……」
「少拍馬屁,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假王爺占了我的身子,必然是用來做眼線的,不控制住不放心哇,不然先把他打瘸了吧?」
「用不用這麼狠毒啊,留下后遺癥怎麼辦?」
「怎麼,舍不得我那副好皮囊?」
「嗚嗚……你果然愛我的容貌勝過愛我的靈魂……」
「打斷,立馬打斷,兩條,哪里下手?」
「叫花府的二少爺帶他去喝花酒,你去鬧,讓他失足摔斷腿,就選長樂坊吧,那是我的私產,好善后。」
「你居然還有私產,翻了天了……」
「啊,哈哈,是你的,我都是你的,事情都說完了,小骨頭,我們休息吧?」
我看著手鐲,現在沒辦法收拾他,也是有點困了,遂吹了燈,爬上床,平躺,雙手放在兩側。
「小骨頭,你像以前那樣唄,把左手放胸口上嘛……」
11
一覺到天明,我睜開眼,先摸了摸鐲子。
「小骨頭,你醒了,餓不餓?來,為夫先伺候你洗漱……」
他話音剛落,啪嘰,一張濕巾拍在我的臉上。
一頓上下左右胡亂擦,重重的力道按得我五官都變了形。
太重了,我感覺氣都喘不上來了,用力扒開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