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趕我走?
可我偏不!
我上前一步,口里說著幫忙,熟練地解下王爺的腰封。
再一把扯下他的外衣,把他往床上一扔。
見穆清清占了大半個床,我貼心地把她往里掀了掀。
中間空出的位置,自己躺了下去。
三個人躺得整整齊齊!
「姐姐這是何意?」穆清清偏過頭,看我像是看神經病。
「噓,這叫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妹妹懷著孕呢,可要好生休息,快睡吧。」
我伸手捂住穆清清的嘴,一副為她著想的模樣。
她不領情,使勁掰開我的手:「你……王爺~」
穆清清嬌嬌地喊,可王爺沒有理會穆清清。
他木木地翻身起床后,就往外走,像是觸到了什麼心事。
「哈哈……哈哈……」
我大笑出聲,似乎把所有的郁氣都發泄了出來。
可還沒樂完呢,吧唧一下,我被踹到了床下。
手上的鐲子磕在地上,叮地一聲脆響,還好沒碎。
我爬起來,抽出鞭子,冷冷地看著穆清清。
她一點不見害怕,反而得意洋洋道:「你看什麼看,我踢你怎麼了?你敢打我嗎,來呀?我現在懷著皇嗣,若有事,別說王爺,太后也一定不會放過……」
未等她說完,我抬手劈在她脖子上。
她直接軟倒在床,我拍了拍她的臉:「還敢提太后?等我從宮里回來,你就是我案板上的咸魚了。」
7
走出清荷院,我在書房找到了王爺。
他正坐在窗口發呆,臉上的巴掌印已經看不到了。
肌膚白皙,面若冠玉,看著容貌依舊,氣質卻判若兩人。
若說他以前暖若旭陽,如今眼神凌厲,整個人似那高懸的冷月,添了些上位者的威嚴。
他似乎有點煩躁,右手無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又松開。
我盯著他伸直的無名指出了神。
許是我的目光太強烈,王爺回神,冷冰冰開口問道:
「王妃還有何事?」
王妃?他以前可從來不喊我王妃。
我不答反問:「王爺在想什麼?」
王爺目光瞬間犀利,充滿探究地望著我,似乎像是在權衡什麼。
擔心打草驚蛇,我裝作吃醋的模樣:「王爺還在想下午落水之事?可是怪妾身了?」
我走近王爺,手搭在他的肩上,裝作給他捏肩,不動聲色地瞄了下他的耳朵。
是真的,我看到了他右邊耳垂上的那顆痣。
難道我想錯了,這人就是狗蛋,他真的移情別戀了!
我心中一痛,手上力度就沒控制住。
王爺嘶了聲,躲開我的手,猛回過頭,剛好抓住了我還沒來得及隱藏的情緒。
他眉毛一挑,似是很高興,開口卻是:
「本王知你性格剛烈,不愿與人共侍一夫,我們和離吧!」
居然又是和離。
剛剛冒出來的不確定又被壓了回去。
眼前這個人不顧朝局,三番兩次提和離,絕對不是我的狗蛋。
即便他和狗蛋擁有同樣的容貌,有一樣的黑痣。
我曾聽太后提過,蜀地有秘術,可換魂。
難道,眼前這個王爺就是占了狗蛋身子的冒牌貨?
那我的狗蛋又去了哪里?他是不是已經……
想到此,我心中劇痛。
不行,我不能再想了。
這假王爺一直盯著我,我不能讓他覺察到。
我忙收斂住情緒,裝作很是傷情的模樣。
「王妃這鐲子真不錯。」
我聞言大驚,撫摸上狗蛋送我的鐲子。
他這是承認了嗎?
他知道我懷疑他是冒牌貨了。
我不知他的目的,正想否認。
王爺又道:「王妃,進宮陪陪你母后吧!」
說完,他就走出了書房。
我怔住,這假王爺的語氣,怎麼聽著他好像對太后很熟悉。
8
我見到太后時,她正在擺弄一盆牡丹,保養得宜的容貌,配紫色長衫,端的是雍容華貴。
「母后真真是花神轉世,這時節,也就在母后這里,還能看到盛開的牡丹。」
「就你嘴甜,這盆花還是你前年尋來的,今兒總算開第一叢花了。」
太后笑著招我到近前,伸手摸摸我的額頭,憐愛地看著我。
「昨兒掉湖里了,著涼沒?讓御醫再給你好好瞧瞧,別落下病根。」
聽著太后一如往常地絮叨,我眼里有了濕意。
太后她從不把我當兒媳,一直都把我當親閨女。
我娘走得早,爹爹和三個哥哥又長期領兵在外,當時還是皇后的太后便接我到宮中長住。
她親自教我習字明理,讓人教我武藝,還鼓勵我去嘗試自己喜歡的事,從不阻止我看各種畫本游記。
她常說幸好有我,她和先帝只得圣上和王爺兩個兒子,是我讓她過足了女兒癮。
我和王爺成親時,最高興的莫過于她,前幾天,她跟我叨念著想抱小孫女。
但現在,我和王爺……
「讓母后擔心了,兒臣身體沒事。
「王爺昨日帶回穆清清,我心中煩悶,就去湖邊走走,沒想到她也來了。
「我一時糊涂,失了警覺,她突然扯著我往湖里去……」
太后安慰地摸了摸我的腦袋,道:
「你是哀家養大的孩子,心性如何,哀家豈會不知,哀家信你。
「都說年少情深也可以走到兩看相厭,哀家是不大信的,走散的都是假的。
「哀家那混小子從小就只對你上心,凡事以你為先。
「他情根深種離不了你,哀家是不會看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