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這個穆清清有問題?需要在她面前演戲?
想到這些,我便決定先順著他的戲來。
「王爺說我害人,可有人證物證?你寵妾滅妻,這巴掌,是我替圣上打的。」
王爺聽到我搬出圣上,更憤怒了,正要開口,卻被穆清清打斷。
「王爺,妾好冷。」
穆清清伸出手,環住王爺的脖子,又哽咽道:「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我不怪姐姐。」
王爺心疼地抱緊穆清清,溫聲安慰道:「委屈你了。你放心,本王一定給你個交代。」
這郎情意妾的畫面,刺激得我眼前一黑,終是倒了下去。
4
我夢到了院里的杏子樹。
熟透的杏子掩在葉間,被太陽曬得黃燦燦的,饞得人直流口水。
我不想用棍子敲,怕把杏子摔壞了,便親自爬上樹去摘。
為了摘到最大的杏子,我爬到了最頂端。
正趴在樹枝上,狗蛋來了。
「小骨頭,快扔我一個!」
我扒開樹葉,沖他一笑,扔下最青的杏子。
他伸手接住,洗都沒洗,直接塞嘴里,酸得眉頭直皺。
我樂得哈哈大笑,卻一不小心從樹上掉了下來。
狗蛋嚇白了臉,眼看接不住我,直接飛撲過來,給我當了墊背。
樹下的地面并不平整,他倉皇撲倒,手被石子劃破。
我爬起來,見他右手鮮血直流,心疼得直掉眼淚。
他卻毫不在意,舉著受傷的右手,拉我坐好,仔細檢查,看我是否有傷到。
見我毫發無傷后,他才松了口氣,喚來御醫為他包扎。
他的手傷得很重,尖銳的石子從掌心一直劃到無名指,深可見骨。
即使救治及時,養護得當,他的無名指在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不能伸直。
我內疚得直哭,他小心翼翼地拭掉我的眼淚,嬉皮笑臉道:
「這才多大事兒啊,別哭了,哭得爺心肝都疼了!」
見我還一抽一抽地,他兇巴巴道:「再哭,我親你了哦!」
他自己還未說完,就先紅了耳朵尖尖。
傻樣!光說不動,我直接湊了上去。
那是我們的初吻。
只記得當時夏夜微風,月光溫柔……
5
我從昏睡中醒來,眼角濕濕的。
七娘上前扶起我,給我腰后墊了個枕頭,又端來熱茶。
我接過,喝了小口,感覺嗓子舒服些了,才問道:「你查得如何?」
七娘擔憂地望著我,面露愧疚道:「蜀地那邊風聲很緊,沒查到要緊的信息。王爺帶出去的暗衛都未見,燕回也沒找到,只有齊善跟著王爺回來了。」
王爺慣用的是燕回,這次跟著回來的卻是齊善。
我點點頭,示意七娘接著說。
七娘猶豫了一下,像是怕刺激到我,小心翼翼道:「王爺一路急趕回京,穆清清卻是招搖得很,沿途都要最好的房間和飯菜,恨不得四處宣揚她和王爺的恩愛。」
雖然有所準備,我的心里還是不大舒服。
摸了摸手上的鐲子,我深深吸了口氣,才平靜下來。
穆清清一路招搖,王爺移情別戀的事肯定傳得沸沸揚揚。
如果爹爹和哥哥們知道了,肯定會回來替我撐腰的。
那時,西北防御漸松……
我心中一緊,低聲吩咐七娘道:「再查,一定要找到燕回。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對了,派人盯緊了齊善。」
「屬下遵命。」七娘躬身打算退下。
我叫停了她,下床走到桌前,飛快寫了封信,密封后遞給她:
「安排擅隱匿的人送去西北,莫讓人察覺,務必親自交到我爹手上。
」
「王妃是覺得……?」七娘震驚地看著我。
我點點頭,鄭重道:「盡快送達。」
「王妃放心,屬下這就去安排。」七娘說完,便消失在原地。
我深深呼出口氣。
希望我的感覺是錯的。
但一想到穆清清眼睛里閃過的藍光,我心里很是沉重。
西北韃靼族人,天生眼睛帶微微藍色。
莫非這個穆清清是韃靼人?
如果她是,那回來的王爺絕對不是我的狗蛋。
我和狗蛋一起長大,他和我一樣,恨透了長年騷擾西北邊境的韃靼人。
我居然懷疑王爺是假冒的,這想法很瘋狂。
我大概是真瘋了。
我抓緊手上的鐲子,想要讓自己平靜些……
6
瘋就瘋吧!
不管穆清清想如何,我不舒坦,大家都別安生了!
我一路急奔到清荷院,一鞭子掀翻攔路的齊善,見兩人還算清白地共處一室。
穆清清歪在床頭,見我進來,沖我挑釁一笑,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我還未開口,她便語帶哭腔道:「姐姐拿著鞭子想干什麼?你就這麼容不下我們母子嗎?」
邊說還邊害怕似的往王爺身邊移了移。
嘖,穆清清這變臉速度,不去戲班子可惜了!
既然她想演,那我奉陪到底。
我把鞭子纏在腰上,溫言道:
「妹妹說笑了,你懷的是王爺的第一個孩子,我和王爺都盼著呢。今兒妹妹受了驚嚇,姐姐不親自過來看看,難以安心。」
穆清清見我不急不躁,立馬又哭著轉向王爺。
不待她開口,我趕緊湊上前,一把拉過她的手,關切道:「妹妹可好些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穆清清抽著眼角,費勁地抽回手,又嬌弱躺下,語帶哭腔道:「妾身哪里都不舒服,姐姐回去吧,妾身想和王爺休息了!」
王爺也很配合地站起來,雙手搭在腰封上:「王妃還不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