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痕忽然挨近了我,我愣了愣,看著近在咫尺星痕熟悉的臉龐,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星痕怕我摔著,伸手扶了一把我的后腰,朝我道:「這便是不喜歡。」
「喜歡一個人,會害羞,你會閉上眼睛。」
我:「閉上眼睛干嘛?」
星痕:「說了你也不懂!」
24.
他老說我不懂,我真的要生氣了。
「你說我不懂,你都不解釋,我怎麼會懂?」
星痕不想搭理我,轉身想走。
我從后頭一把抱住了他,把他往后拉。
「說嘛說嘛!你說說嘛!」
星痕想直接上房梁,沒想到我整個人都掛他背上了。
他心內一驚,下意識甩開了我。
我驚呼一聲,眼看著就要摔到地上去了。
星痕急忙轉身來看我,我趁機鉤住了他的脖子,兩人一不小心跌作了一團。
待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我們倆的嘴唇好像貼在了一起。
星痕的嘴唇軟軟的,彈彈的,很像阿離做的米糕。
我下意識地嘟了嘟嘴,就見星痕的雙眼猛地閉上了。
我看著他顫抖的睫毛,還有漲得發紅的臉色,好像知道了什麼是喜歡。
喜歡,就是一塊很美味的點心,即便你很想一口吃完,但卻只敢小口小口地品嘗,生怕吃完了就再也沒有了。
星痕就是那塊美味的點心。
我摟住他的脖子,想嘗嘗這點心的味道。
星痕卻睜開了眼睛,將我按在了地上。
「夠了!已經可以了。」
我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你喜歡我的吧?你剛才閉眼了哦!」
星痕看著我,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好半晌才似在克制著什麼地道:「不要喜歡我,我遲早是要離開這里的。
」
「在我離開之前,你有什麼想殺的人,告訴我。」
「我會幫你全部殺掉。」
我一下愣在那,好半晌才意識到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啊……是因為這個啊。」
難怪他最近總是消失,也不怎麼愛搭理我呢。
原來早做好了要走的打算。
要幫我殺掉全部想殺的人,是做好了不回來的打算了吧?
我覺得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挺懂事的人。
我從來不敢強求什麼東西,害怕一旦太過在意,失去的時候就會變得很痛苦。
這種痛苦我五歲的時候就嘗遍了,已經不想再嘗試一次了。
我松開他坐了起來。
「不好意思,好像給你拖后腿了。你什麼時候走呢?走的時候能不能跟我打一聲招呼。好歹我們認識十年了嘛,要是沒有你睡在我的房梁上,我會很不習慣的……」
星痕看著我,笑了笑,抬手沾沾我的眼角。
「你能不哭著說這些話嗎?」
我聽他這麼說,眼淚一下就繃不住了,撲到他懷里哇哇大哭起來。
這個人,又惹我!
我明明已經打算自己一個人默默流淚了。
25.
我沒有讓星痕幫我殺什麼人,好像沒做完這件事情,他就不會離開一般。
幾天之后,我偷偷地去找謝錦鸞了。
我食言了,我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星痕離開我。
謝錦鸞瞧見我,有些驚訝。
「阿夭來了?怎麼起得這樣早?」
我抱著謝錦鸞的胳膊,哭著道:「姑姑,星痕說他要走了,您能不能讓他別走?」
謝錦鸞揉了一把我的腦袋:「晚了哦!他昨晚已經向本宮辭行了,這會兒人估計在幾百里之外了。」
我聽到這話,身子猛地一軟,只覺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謝錦鸞和阿離在身邊喊我名字,我只覺得那聲音很遠,又好像很近。
但最終就變成了一個人的臉。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后半夜了。
阿離靠在床邊守著我。
瞧見我醒了,阿離扁了扁嘴。
「皇后娘娘,您總算醒了。」
「長公主守了您一夜,三更天才去歇息。」
「不過是個暗衛罷了,讓公主再給您派一個便是了。」
我眨了眨眼睛,望向頭頂的房梁,淡淡地應了一句:「說得是呢。」
但我心里暗暗地想,星痕對我來說,不止是個暗衛吧。
他是我即便再喜歡,也舍不得一口吃掉的點心呢。
26.
沒過幾天,謝錦鸞就給我換了個暗衛,名叫月影。
他真的像一個影子,我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他不會在夜里睡在我的房梁上,也不會和我聊天,更不會在我哭的時候蹲在我腳邊,摸摸我的腦袋安慰我。
他只會恭恭敬敬地說: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是,皇后娘娘!」
接下來的日子,我過得不大清晰了。
只記得快到年底的時候,聽說北方的胡人發生了內亂,北戎的大君叫前任大君的兒子給殺了,如今的北戎大君是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上任就和南朝簽訂了友好邦交的協議。
他們每歲上供牛羊牲畜,南朝賞賜絲綢、布匹和茶葉。
而那個叫星痕的人,好像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除了我,沒有人記得他曾經存在過。
27.
那年年節的宮宴上,謝淳在主位上坐著,左手邊是謝錦鸞,右手邊是我。
剩下的,是宮里的其他妃嬪。
最近幾個月,我喜歡上了給謝淳納妃。
如今,宮里的姐妹已經可以組三臺麻將了。
謝淳也沒那麼專寵蕭莞了,后宮的妃子們,多多少少都侍寢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