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緊接著又說了一些我與祁元身體康健,夫妻恩愛,早生貴子一類的吉祥話。
然后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留落寞的祁元在冷風中凌亂。
丟人現眼!
我氣不打一處來,「你發什麼瘋,真以為自己天賦異稟百發百中呢?」
不知這話戳了他哪根神經,他頓時振作起來,摩拳擦掌,推著我進去。
「一定是我努力不夠,王妃再辛苦些,我們一起努努力。」
16
初雪過后,是太子妃的生辰宴。
說起來,太子和祁元均是先皇后嫡子,一母同胞,卻不親近。
先皇后離世時,太子已八歲了,自己有主見,只認先皇后的閨中好友陳貴妃。
尚在襁褓之中的祁元則被我姑母接去撫養。
本來兩人就不親近,如今關系更糟糕。
哥哥給弟弟戴綠帽,弟弟把哥哥心上人送回老家。
真是難辦。
「該送什麼賀禮呀?」
祁元隨手一揮,敷衍道,「從你的寶貝庫房里隨便選一件你不喜歡的就行。」
話可以這麼說,事兒不能這麼辦。
我認真挑選一副珍珠碧玉頭面,不至于過分奢華,又不會失了面子。
自梁卿卿被送走后,這是祁元私下第一次與太子私下交鋒。
都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本以為太子會刁難一番,事實則截然不同。
「聽說六弟前些日子病了,現下可好些了?」
我小心觀察他的神色,喜悅之情毫不摻假,真像一位全心全意為妻子生辰慶賀的丈夫。
可我早就聽祁元說他與太子妃不合,難不成是回心轉意了?
東宮很大,我被管家領著七拐八拐才到了后院。
太子妃被官員家眷們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接受你一言我一語的奉承。
她眼含笑意,一一應對。
見我來了,眼神一亮,沖我招手。
「六弟妹快來,坐我身邊來。」
這是演的哪一出?
她向來對我愛搭不理,怎麼今天變成妯娌情深了。
這兩口子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
17
我把準備好的吉祥話背了一遍,太子妃笑笑應了,視線輕輕掃過我的小腹。
「聽說六弟前幾日匆忙喚了徐太醫入府,弟妹身子不舒服?」
我怔了一瞬,徐太醫入府不是秘密,但其中隱情她一個外人如何知曉?
不是府里有太子眼線,就是皇后親信說漏了嘴。
「多謝皇嫂掛念,是王爺關心則亂,鬧了個笑話。」
「你們新婚夫婦,感情好是自然的,只是不要只顧情情愛愛,府里事務也不該松懈的。」
嘶……
這是責備我與祁元談情說愛,沒管好下人。
「皇嫂……」
「罷了,與你何干呢。」
沒等我說完,她就輕輕開口,語氣中含著萬般無奈。
這場生辰宴請了江眠所在的戲班子。
他一出場,就吸引了女眷們的目光。
我與他遙遙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不多時,有下人匆匆來喚太子妃。
她一離場,我也坐不住,起身去院里透氣。
湖邊的亭子里,我沏了壺熱茶,賞雪等待宴席結束。
「姐姐好興致,不怕冷麼?」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回頭笑道,「你怎麼出來了?」
江眠沖我擠了擠眼睛,狡黠道,「許久不見姐姐,想姐姐了。」
「好好說話。」
「嘿嘿,屋里女人太多,吵死了。」
他不覺生分,拿起我的杯一飲而盡,「渴死了。」
我心有不悅,「江眠,這習慣可不好。」
他略一驚訝,換成賠笑臉,「太渴了,沒注意,姐姐莫怪。」
多說多錯。
我不與他爭論,再也沒碰那杯子。
「姐姐好久沒來看我,難不成和王爺鴛鴦情深,忘了江眠了?」
「說的什麼話,你……」
「是我說錯了。」
他察言觀色,換了正常的語氣,「我最近學了新的曲目,姐姐有時間來戲院,我唱給你聽。」
剛起來的疑心壓了下來,我答應說好。
話音剛落,身后傳來刺耳的嘲諷。
「六王妃竟然如此猖狂,在東宮與外男私會!」
故作嬌俏的聲音,讓我本能作嘔。
竟是梁卿卿!
我就說太子夫婦今日都不太對勁,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18
我面色淡定,先發制人。
「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她身份特殊,事關太子與祁元的名聲,我不能做捅破窗戶紙的人。
丫鬟搶先說,「我們姑娘姓陳,是太子良娣。」
此話一出,梁卿卿神色變得不自然起來,卻沒開口。
「噢?太子封了良娣,我們作為手足弟妹的怎麼從未聽說?」
就算太子有本事把她接回京換了新的身份,封良娣也絕不可能一聲不響地辦了。
多半是太子哄她罷了。
「話說回來,即便是太子良娣,也不能污蔑于我。呀,難不成你真正心悅的是我家王爺,所以才對我使出這種做作手段?」
不就是綠茶白蓮花,誰還不會似的!
「我從前竟沒發現六王妃口齒如此凌厲!」
「謝謝夸獎,不過我與陳姑娘何時見過?」
她輕笑一聲,走上前來,「有緣總會相見,是吧,王妃。」
她走近了,我才發現她比從前憔悴許多。
我在王府見過她兩三次,次次都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
如今的梁卿卿,丟了半身嬌氣,像是受盡了磨難,回來尋仇的。
都是自找的。
氣氛微妙,江眠剛要開口就被梁卿卿搶了先。
「我與王妃有些婦人話要說,江公子暫且回避吧。